“是。”眼前這位被叫做“翟大人”的中年男人聞言連忙彎腰行禮,語氣恭敬,“不知皇後娘娘突然到訪,微臣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聞言,謝微涼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他還打着繃帶的左臂上,神色微微有些松動,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大人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聽到這話,翟大人先是一愣,随後便慌忙回答道:“謝陛下和娘娘關心,禦醫已經來過,說是沒有大礙,靜養便可。”
聞言,謝微涼點了點頭,随後便緩緩開口道:“天氣寒涼,大人身子虛弱,還是别在外吹風了。”
聽到這話的翟大人先是一愣,随後才猛得反應過來,連聲道:“是微臣糊塗了,翠華,快去沏壺熱茶來,再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
說完這話,他的目光便又落在謝微涼身上,又說道:“娘娘請。”
聞言,謝微涼颔首,随翟大人一同進了府邸。
同外面相同,翟府内部也并沒有其他官員家的那樣奢靡,反倒十分樸素,而謝微涼方才便注意到了他的衣服——是最常見的那一種,樸素耐看。
一路走來,她注意到翟府上下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路過的下人們見到兩人也是恭敬行禮——就像翟府門口的那兩個守衛一樣。
謝微涼想到剛才那兩個守衛并沒有因她的馬車低調而有任何輕視,從接過令牌,再到主人過來,整個過程都表現得十分有禮。
有一種說法是上行下效,這樣的道理同樣也适用于治家當中。
謝微涼心中這樣想着,對翟大人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随後兩人便來到了前廳,看着同樣簡樸的桌椅和點心,謝微涼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片刻便又恢複了正常。
而翟大人倒是一臉如常,邀請謝微涼落了座之後,自己便親自為她斟了一杯茶。
“娘娘請。”
謝微涼先是一愣,随後便接過手裡的茶,淺淺抿了一口。
果然,是十分普通的淡茶。
可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将茶杯緩緩放下,目光便落在對面的翟大人身上,開門見山道:“大人應當也有所察覺,本宮今日來,是有要事要和大人商量。”
聽到這話,對面的翟大人先是一愣,随後便将杯子放下,慌忙站了起來,語氣惶恐:“娘娘若是有事,差人吩咐一聲便是,何必還要親自來跑一趟?”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謝微涼總覺得對方的話中的語氣有些怪異。
但她仍然接着說道:“大人客氣了,本宮今日是必定要走這一趟的,一來是為了探望大人,二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謝微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目光微沉:“想必大人也知道了近日考生暴動一事究竟為何。”
果然,在她說完這話後,翟大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突然,他的情緒激動起來,緊接着便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下:“這次是微臣辦事不力,陛下和娘娘要罰,便隻罰微臣一人便是!”
雖說嘴上說的是求人饒命的話,可他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悔意,反倒是一臉不服,哪裡是認錯的樣子。
見狀,謝微涼歎了口氣,随後起身,伸手将人扶了起來:“大人此話嚴重了。”
聞言,翟大人一愣,随後又低下了頭。
緊接着,謝微涼便開口道:“本宮和陛下知道此次考生暴動,歸根結底是朝廷安排得不妥當,讓大人出面也正是為此,隻是沒有想到其中居然有此等……此等……”
謝微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何語言形容這樣的人,半晌隻吐出來一個詞——
嚣張狂妄。
“那陛下預備如何處置他?”聞言,翟大人盯着她,緩緩開口道。
見狀,謝微涼搖了搖頭,随後又開口道:“目前陛下還沒有定論不過此人應當是不會輕饒。”
話畢,謝微涼見對面的翟大人點了點頭,一時間拿不準他的主意,便又試探着開口道:“大人……可是有良策?”
縱然謝微涼說話的語氣并不嚴肅,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但翟大人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話語,還得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同時在心中暗暗感歎道:
皇後娘娘和陛下不愧為夫妻,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如出一轍。
然而對面的謝微涼卻沒有意識到他内心的想法,說完話後一雙眼睛便有意無意地盯着他,似乎真的要聰慧他的口中聽到一個想法。
“既然如此,本宮有個提議。”見對方長時間沒有開口,謝微涼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