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靈隐轉身望去,卻見謝微涼不知何時已經快步來到了床前,正一臉關切地望着緩緩睜開眼睛的謝訦,柔聲道:
“陛下覺得如何了,可還覺得頭疼?”
謝訦聽到謝微涼這樣說之後先是一愣,随後嘴角便勾起一抹笑容,就連語氣也是少有的随和:“無事,倒是惹得姐姐擔憂了。”
“陛下哪裡的話。”這樣說着,謝微涼便要起身,卻未曾想到謝訦感覺到她要離開,竟是忽然動了動身體,伸出手來輕輕環繞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謝微涼被他這動作惹得臉上頓時一變,緊接着耳垂也染上了一抹紅色。
随後,她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緊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右手便又松開,往上覆住了那雙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微微用力。
然而謝訦自幼便習武,這些年雖然中了毒,可手上的力氣卻是比之謝微涼大了不少。
是以謝微涼吭哧吭哧半天,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非但沒有半分松動的迹象,反倒是更緊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微涼臉上的紅暈更甚,可偏偏她還得顧及着眼前這人是個病人,幅度還不能太大。
而謝訦一時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而一旁侯着的靈隐自是全程都目睹了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随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将方才放到懷中的香囊拿了出來,将下面有些淩亂的的挂墜仔細理了理,神情認真。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這才緩緩走到了兩人面前,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了倚在謝微涼懷中、神情有些晦暗的謝訦身上,勾起一抹笑意。
“娘娘。”他并沒有看向謝訦,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神情有些尴尬的謝微涼身上,語氣溫和,“這個香囊……”
聽到這話,謝微涼的目光頓時便被吸引了過去。
“姐姐,朕的頭突然又痛了。”靈隐的話還未說完,謝微涼突然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人兒不安地動了動,注意力頓時便被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方才太醫不是說并無大礙了嗎?”謝微涼心下奇怪,目光便落在了站在下方的靈隐身上。
而靈隐又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謝訦在剛才突然開口的時候,他稍微一想,便已然明白了其中關竅。
此時聽到謝微涼再度提起,靈隐的臉上的笑容更加深遠。
頂着謝微涼略帶着威嚴的目光,靈隐倒是難得地行了一禮,随後回道:“娘娘不必太過憂心,陛下平日裡操勞過度,睡眠不足也更是常事,日後隻要規律作息便好。”
謝微涼想起來自己前些年熬夜追劇的日子,緩緩點了點頭,随後又看了謝訦一眼。
謝訦同她的目光對上,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事實也的确如他所料,他距離謝微涼最近,對方說的話自然也十分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既是如此,那便吩咐人監督陛下即可。”
這是謝微涼現在能夠想到的最适當的辦法。
此話一出,在場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均面色一變,尤其是謝訦,縱使靈隐距離他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可對方眼中的冷意卻還是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一旁的謝微涼自是對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一無所知。她在心中細細咀嚼着靈隐方才的話,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作勢便要吩咐候在外面的王誠。
“王……”
然而她的一句話還未說完,嘴上卻突然觸上了一抹溫熱。
随後,她便對上了謝訦那雙略顯焦急的眼眸。
謝訦雖然一直在關注着靈隐,可眼神卻一直若有似無地落在謝微涼的身上。
怎料下一秒卻突然聽見一旁的謝微涼似是決定了什麼,突然就站了起來,揚聲便要喊王誠,驚得他連忙便出聲阻止。
果不其然,他這話說出口之後,站樹起來的謝微涼瞥了他一眼。
“陛下?”注意到了謝訦的怪異,謝微涼嘴邊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停了下來。
緊接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謝訦因着種種原因,平日裡素來不愛熏香,王誠更是早早地就曉谕了六宮上下。
是以謝微涼心中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被這懷抱弄了個猝不及防。
随後她的耳邊便突然貼上了一抹溫熱,緊接着謝訦有些低沉的聲音便在謝微涼的耳旁響起,細聽之下居然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