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出來,除了買間鋪子外,就是想知道這群人避而不談的問題是什麼,是否與自己的那塊玉牌有關呢?
聞言,東家腦中一片空白,随即結巴回答:“這……我是元豐二十年生,景泰年間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李簪雪眼簾微顫,現今太初二十八年……
她蓦然響起棉霧的話,百來年的雲煙已過。
若是景泰年起的事端,那麼到了元豐、太初兩個朝代,确實能潛移默化。
“那你且說說元豐二十年以後的事情。”
李簪雪的話極其簡潔,東家雖有些疑惑,但也不想多生事端,隻好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我聽父親說過,元豐二十年,出現了一個行為怪異的女子。她抛頭露面、編撰野史、上街說書、冒死進宮,而後成為宮中女官。
對帝極為谄媚,做出了不少禍國殃民的事情。如今的驗傳,正是她的主意。有句話叫'凡是落腳之處,皆需驗傳',就是從她口中所出。”
李簪雪對驗傳有點了解,而今諸國戰事頻起,為了防止敵國人混入其中,便有了類似于身份證明的東西。
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完全避免,但至少能大大降低身邊的危險程度。
至于東家說的“禍國殃民”,不知來,視諸往,想來也有半真半假的成分。
“那後來呢?”
東家細細回想,支吾道。
“我又聽父親說過,那女子混進皇宮成為女官,就是為了行刺聖上。再加上聖上的極力打壓,所以她才想謀一個生計。
不過後來這個女子就被聖上賜死了,原因好像是行刺。也因為這件事情,當今陛下順應元豐帝遺诏,登基為帝,并……”
後面的話,無需他多說,李簪雪也明白了。
無論那女子如何,她隻關心今日之現狀,是從元豐年間開始的,那麼景泰帝與他是父子關系?
李簪雪目光閃爍,疑惑道:“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東家大驚,吞吞吐吐道。
“我真不清楚,你要是問我今兒吃了幾碗飯,那我肯定知道。
這種權貴人家的事情,我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會多給一分銀錢。
雖說茶餘飯後談些趣聞,視作消遣。但講起這種事情,是要殺頭的!”
他左顧右盼,确定真的無人後,對着李簪雪小聲說。
“否則你以為大家為什麼對出門逛街的女子那麼敵視?不就是有人想要抹除一些痕迹嗎?如此一來,間接助了那些霸道之人威風嘛。”
她若有若無地點頭,算是認可了東家的這幾句話。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您手段那麼厲害,我怎麼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李簪雪虛眯着眼,審視地看着東家,發現他并沒有說謊的痕迹後,從腰間掏出兩錠銀子放在他手裡,旋即口吻慵懶道。
“這錠銀子是我盤下這家鋪子的錢。”
她邊說着邊将自己的發钗取下來交給東家,那發钗的成色極好,精雕細琢,于花雕處刻的栩栩如生,順着光線時,其上面的珠寶翡翠會變得格外透亮皎潔。
“這個是我讓你找人去打掃這件鋪子的錢。這兩樣東西剩下的餘錢,你盡管拿去。不過我有個條件……”
剛要喜笑顔開的東家瞬間變得苦哈哈起來,心髒亦随着李簪雪的停頓而懸在喉嚨裡,實在是揪心扒肝。
“不要對外說出今日發生的事情,否則三步之内,你必死。”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東家,看得他渾身發毛,拼命搖頭才罷休。
這時的東家哪還敢有花花腸子,單不說李簪雪給的銀錢夠他這輩子不用操心溫飽問題了,就說今兒與李簪雪談的話題,他要是說出去,恐怕連明日的太陽都見不到。
這人呐,還是厚道一點比較好。
那廂,李簪雪從首飾鋪子出來,打算找人牙子買點仆從,日後她若有事過不來,可以讓這些人管事。
剛進一個又窄又小的巷子,就遇到了一個女童,她骨瘦如柴,小臉蠟黃,渾身髒兮兮的,隻看了一眼,李簪雪便知道她的母親是前幾日一頭碰死在馬車的女子。
“你别走……”
李簪雪本想不理會的,可一道怯懦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裡,她低頭凝視着這個企圖要攔着自己的女童,脖子纖細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