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句與告白無異的情話,偏偏年輕的女孩子還無知覺,用她那一雙熱烈純淨的眼睛,用她那一副依戀愛人的眼神認真的描摹着自己。
孟叙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這樣的眼神,但偏偏他又舍不得移開眼,他喜歡甚至想溺死在這樣一雙眼睛裡面。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強迫他再一次認清自己的惡心與卑鄙。
他在放任着西凝,更多的也是在放任着自己。
甚至是他主動應了西凝的要求将她抱進了懷裡,是他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境況。
孟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迫使自己繼續無事的進行兩個人剛才的話題,“如果現在讓你放棄農學你願意嗎?”
西凝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我不願意。”
“所以你喜歡農學,它也讓你覺得自己更有價值。”孟叙替小姑娘下了結論,聲音溫厚的告訴她,“西凝,你可以沒有顧慮的去追求你的夢想。”
這話讓西凝有幾分不解,“為什麼?”
男人動了下嘴唇,但什麼也沒有說。
西凝眨巴着眼睛,覺得意識到了什麼,她順着自己的想法問出口,“孟叙,那你支持我嗎?”
支持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但孟叙心裡清楚這并不算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又知道這違心的兩個字一定能讓小姑娘開心。
西凝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沒了耐心,她懸在空中的腿輕晃了兩下,“你快說呀。”
小姑娘柔軟的腿肉因為晃動不可避免的與男人的大腿産生摩擦,這讓大腿處原本就被孟叙刻意忽略的觸覺更加明顯。
真軟呐,還這麼香,哭起來又漂亮又可憐。
是個男人都會有别的想法,更何況他還是小姑娘合法的丈夫。
兩個膝蓋忽然被男人粗粝的掌心按住,西凝對着男人無辜的眨眼,“你幹嘛。”
女孩子如同綢緞一般的黑發被低低的紮在身後,将明媚婉麗的小臉盡數露出,眼仁裡的好奇更是将小姑娘純真的底色坦露的一覽無餘。
孟叙骨子裡的那股惡劣忽然就竄了出來。
他雖然沒有過女人,但并不代表着自己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更何況他原本便沒有多高的道德感。
小姑娘這麼純,又這麼喜歡他,自己不管按着她做什麼,哪怕是她不樂意的觸碰,哄一哄便都願意了吧。
男人瞧着她,說出的話模棱兩可,“你動的我有點不舒服。”
“啊?是不是你剛剛收白菜的時候累着了?都怪我,你本來就在恢複期不該拉着你做這個的。”西凝一聽就開始有些擔心,随後松開抱着男人的手,“你快别抱着我了,我現在下去。”
孟叙按在膝蓋處的手加重了些力道讓想要離開她的小姑娘動彈不得,男人的眼神裡有着不易察覺的湧動,像腐壞的果肉那般粘稠,偏生他的語氣卻仍然冷淡,“沒有累着,别亂動,不然之後不抱你了。”
最後一句威脅的效果顯然事半功倍,原本也不太樂意自己坐着的小女孩子殷切切的又貼了回去開心的翹腳,她戳了戳男人的臉頰假裝不滿的哼哼了兩聲,“你怎麼能威脅我,難道不是你現在不樂意撒手了嗎?”
男人眼裡的神情被壓着,嘴上不鹹不淡的回她,“你猜。”
西凝不想被孟叙繞進去,自動切換了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支不支持我?”
男人凸顯的喉結幅度不大的滾了一下,對着小姑娘和盤托出,“作為孟叙,我并不支持你,我的看法與你外公幾乎一緻。”
西凝的小臉一下就垮了,原本讓她開心的抱抱此刻變得索然無味,她将腦袋擡起來不願意再貼着孟叙。
男人将西凝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急不緩的說出他未道的後半句,“但作為你的丈夫,我支持你,因為我可以為你所想追求的夢想兜底。”
西凝對着孟叙的這兩句話有些雲裡霧裡,“所以?”
“所以。”孟叙對着不上道的小姑娘似是笑了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便好,你外公不能幫你解決的問題我可以。”
西凝切切實實的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哇了一聲。
孟叙原來願意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
可哪怕他這麼說,其實孟叙還是不支持她的。
男人的回答并沒有讓她開心多少,她賭氣一般的要求男人,“那你要一直是我老公,你要一直支持我。”
在男人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她之前,西凝複又出聲,“算了,反正好多人都不支持我,多一個你也沒什麼,但是你要先是孟叙才能是其他的身份,不能因為别人而變得不像你自己了。”
這小女孩子總能說出一些讓他想不到的話。
夏季的蟬鳴聲愈演愈烈和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樹幹一起嘩嘩的響着。
從前,孟叙最讨厭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