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氣下,安今言口鼻呼出水霧,臉頰被寒風吹得生疼,早知多穿些出門,這地方沒有羽絨服,防寒還真是件難事。
她提快了步伐,很快便來到那人口中的瘋子之處,那瘋子瞧見她隻是不可察的頓了一下,很快便恢複瘋癫的模樣。
瞧這反應,或許這瘋子對原主有着什麼别的印象,不過安今言沒有原主記憶,也沒太過着急下定論。
叫罵的人也是發覺有人駐足此處,停了口中不斷的言語扭頭望過來,與安今言那平淡的淺褐色眼眸對上的一瞬,眼中瞬間浮上驚異。
和村長瞧見她時的反應幾乎相同。
其實安今言心中實有不解,她們将自己毫無情感地賣出換取錢财供他們自己使用,全然不考慮她的死活,怎的如今見到她一個個都是這副神情。
沒等她想明白,瘋癫的男子卻猛地沖上前抓住安今言手腕,眼神空洞口中不停喃喃着。
“鬼……有鬼……”
見狀安今言溫和安撫他,沒多久便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顫抖幅度逐漸減小,且口中不再念叨。
叫罵的人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将瘋子拉回自己身邊,神色警惕瞧着瘋子旁站着的姑娘。
“你回來做什麼?”
是和村長二人完全不同的質疑,卻在和村長對上視線時意識到什麼,又加了一句。
“你怎麼回來的?誰讓你回來的?”
自從進了這個坂年村,安今言就不停被抛出問句,實在是擾地她頭痛心煩,她直截了當。
“這個瘋子,是不是戲樓……”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你管這做什麼?”是那始終對自己保持敵意手中牢牢抓着瘋子的大娘,看起來并不想讓她多問。
是不想她與瘋子說話,還是不想她與瘋子說戲樓的事?
而戲樓二字好似打開了瘋子的開關,隻見他面色驚恐抱頭迅速蹲下,肉眼可見身體止不住顫抖。
“不要……不去……”
瞧見這舉動,安今言趕忙蹲下身,側耳仔細聽着他口中言語,辨别着。
“看不清……好多……”
什麼看不清?
村長提步上前阻攔,伸手想要拉起蹲着的安今言,“你也瞧見這實在瘋癫,趕緊回去吧。”
聞言安今言笑着起身,踱步走近村長,在他面前不遠處停下,“你在趕我?還是說……你在擔心什麼?”
寒風蕭蕭吹動枝葉沙沙作響,此話一出如同那落在地上的枯葉,融入土壤無人回應。
她又回到瘋子身邊想要問些什麼,那大娘卻欲上前一步,無奈之下安今言隻得拿出臨時身份牌,不是她想借案組權力,而是這權力實在好用,威懾力也足夠大。
這更加确信了想要入案組的想法,不說有了住所,至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也算是一層身份的保障,總比孤身一人來的安全。
大娘見此也不再阻攔,村長帶着幾人離開此處,他們還沒無知到要惹案組。
待幾人走後,安今言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卻發現他擡頭的一刻眼中閃過一瞬清明,又恐被發覺般移開視線,持續瘋癫。
安今言溫聲,“你還記着什麼?”
瘋癫的男子沉默片刻,又手舞足蹈起來。
“好多……看不清。”
他擡頭猛然抓住面前人的手,眼中滿是驚恐,“姐姐……啊——!别殺我!”
村長三人聽到大喊匆匆而來,安今言心中卻是疑惑。
他剛剛是叫自己姐姐嗎?
大娘上前打開她的手拉起瘋癫男子就要進屋,“快滾!”
手被粗魯打開安今言也并未在意,眼眸轉動瞧見瘋子眼中蘊含的别的情緒。
她總覺得這瘋子隐瞞了什麼,或許是因身邊有人的原因,一直沒能說出口。
“我明日再來。”說罷便轉身離去,徒留三人站在原地攔着瘋子。
走出村子後,安今言掀開簾子鑽進馬車,對着車夫道自己回程,靠在窗邊思緒着為數不多零散的信息。
方才男子所說看不見是指什麼?難道是林星昨日所說的戲樓消失的門,還是别的……?
還有他所說的“好多”不是指好多帶着面具的形同鬼怪的人,就是指好多最終葬身于此的人,話說那些後來在樓内出現的許多戲子,現在是否活着?
回到案組,發現紀沐并不在此處,問了成員才知道他去了戲樓。
安今言找到了林星,詢問了自己方才在馬車中的疑惑。
“你說那些戲子……沒找到。紀大人前幾日忙着失蹤案,也就今日才正式調查戲樓案。”
沒找到?人總不能憑空消失,她向林星道了謝便在成員帶領下來到戲樓,而打眼望去并未瞧見紀沐身影。
邁步走上台階,由于此處才發生大型命案,四周已被清空,顯得寂寥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