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射在大地上為冬日增添了一絲溫暖,安今言來到昨日着火的村子,擡眼瞧見全然不同昨日模樣的村子,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沒曾想江家少爺所說的話竟這麼快便得到落實,并且效率如此之高,
安今言順着村子轉了一圈,但因布局太過淩亂沒能找到那位老人所居住的地方,于是向着周圍的村民打聽。
她走到一位正坐在門口眼睛微眯曬着太陽的爺爺旁,略俯下身詢問着老人家。
“爺爺,您知道江與年住哪嗎?”
老爺爺聞言睜開雙眼,盯着面前人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擡起手朝着一處指着,答道:“那邊。”
安今言順着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處裝扮極其溫馨的屋子旁,一群被圈養的雞鴨互相擠兌着,土面上種植着許多鮮花,而老人正在鮮花旁悠閑的澆水。
她對着爺爺道了謝便向着那處走去,還沒走幾步便瞧見澆水的奶奶手中動作一頓,好似有所感應般向着左側扭頭看去。
老人布滿皺紋慈祥的眼中欣喜一閃,安今言見狀快步走了過去接下老人想要放在地上的澆水壺,傾斜水壺使其中清水流出打在花上。
鮮花被落下的水打得來回搖晃,似是在以身軀表達着心中的喜悅,水珠最終順着花瓣流進土壤,給予了根莖。
安今言拿着水壺邊走動使其充分獲取水源,邊張口彎眸溫聲問着。
“奶奶,這花都是您種的?”
老人聞言收回想要拉着對方往屋裡去的手,輕輕放在身子兩側,嗓音沙啞眼中瞬間挂滿溫柔,如同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般。
“是啊,小江和溫姑娘才這麼高時。”說着便擡手在半空虛虛比劃着,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
“嚷嚷說想要好看的花,我沒法便種了下,這一轉眼花長這麼大,人也長這麼高了。”
安今言側頭認真聽着,澆完了花便将水壺擱在一旁,笑着挽上奶奶消瘦的手臂,探頭向着雞鴨圈裡望去。
搭在小臂上的手被一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着,像是才想起來般停頓了手中動作轉而抓住安今言的手。
“姑娘,你是來找小江嗎?”
感受着手背上的溫度,安今言心中有一絲顫動有些貪戀這難得的溫暖,聞言輕颔首問了句。
“是啊奶奶,江與年現在不在這嗎?”
安今言在老人的引導下走進屋中,坐在椅子上環視着周圍的環境。
“他出門去買菜了,估計很快就回來。”
老人端着茶水在安今言身邊坐下,彎唇倒茶後便一直盯着面前人,恨不得将安今言盯出孔來。
若是換做旁人這樣緊緊盯着自己,安今言必然會上前質問,但此刻她隻是靜靜讓老人看着,沒有躲避。
老人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轉過身靠在椅子上歎了口氣,一派悠閑模樣,而說出的話卻是讓安今言心下一驚。
“姑娘你瞧着就是很好的人兒,昨日那位江家的少爺像是有些小傲嬌,不過小江能交到你們這樣的朋友。”
她道:“我也就放心了。”
什麼意思?
一般老人若是說這話,便是有事瞞着。
話畢沉默片刻,又緩緩道:“也就小江那般沒心眼的,才覺着能糊弄住我。”
木門吱呀作響,外頭雖是寒冷但屋内卻是溫暖的出奇,安今言輕擱茶杯至桌面,擡眼瞧着還在小口抿着茶水的老人,無奈搖頭。
“奶奶您都知道了。”
知道溫姑娘已經不在的事實。
老人笑出聲來,沒有對此進行否認,隻是點點頭。
“小江那孩子,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說着又笑了兩聲,“想看不出來都難。”
對于這點安今言點頭,她也确實不否認這一說法,老人又說道。
“溫姑娘她娘早産去世,她爹又被人陷害,小娃娃一樣每天哭着小臉喊奶奶,喊得我心都化了。”
“我一手把她撫養長大,中途又遇到了被爹娘抛棄的小江,溫姑娘看他那樣怕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便也将小江一起帶回了家。村裡的人都很喜歡這兩孩子,那隻不過小江這孩子有些腼腆,每次都躲在他溫姐姐身後。”
安今言見老人說着說着笑了起來,眼眶中卻是布滿了淚,她見狀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老人。
老人擦拭着眼淚,手中狠狠攥着那帕子,“姑娘,你就告訴我,溫姑娘是不是被她那所謂的朋友害了。”
直視着老人的含淚的雙眼,安今言竟是不想再欺騙她,于是歎息着說出了事實。
“是。”
“她會得到懲罰吧。”
老人沒有看她,隻是目視前方,安今言還是點點頭為對方添置了茶水,杯中清透的茶水倒影出老人顫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