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眼前的光線變暗，應該是關燈了。

姜己月第一次聽音樂會，她平時會在手機軟件上聽歌，但在現場這還是第一次。

她去過演唱會，現場的氛圍很熱列。

但音樂會不一樣，從指揮官說開始的時候，現場就安靜下來。

她首先聽到小提琴的聲音，像溪水一像輕柔，接着鋼琴入場，随後其他的樂器一通響起。

明明是抒情的曲子，但她卻感受到一種震撼。

等一曲結束，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姜己月也同樣在鼓掌。

裴賀聽見她的掌聲才慢慢擡起手鼓掌。

掌聲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下一首曲子開始了。

一場音樂會兩個小時結束。

他們等大部分的觀衆的走後，裴賀才叫她離開。

裴賀：“怎麼樣？”

姜己月還在回味，聽到這個問題後立馬脫口而出，“太棒了！”

“我以為我不懂音樂，也不會任何樂器，來之前我還怕會無聊，沒想到這麼好聽！”

“後半場那首好燃，聽得我熱血沸騰，好有力量。”

裴賀笑着，“這樣嗎？”

姜己月：“對啊，你呢？”

“我也覺得是這樣。”裴賀移開目光，确實是很激勵人心的曲子，但他沒說，聽完這首曲子他後面的都聽不進去了。

越是熱血越是鼓勵，他聽着就越焦慮，後面的時間幾乎都是在看她。

看她沉浸的笑，看她認真地聽，看燈光在她眼睛裡明明滅滅。

姜己月：“音樂會真不錯，下次有時間我還來！”

裴賀：“好，下次帶你聽别的主題。”

她上了車。

在他們身後，二樓的玻璃窗裡一個人緩緩放下手機，默默地注視着二人的離去。

天色尚早，裴賀并沒有直接帶她回家。

姜己月：“這是哪？”

裴賀：“要不要下去一起散步，我們到了澄湖公園。”

姜己月點頭，“好呀。”

時隔許久，她再次來到這，想起上次來這的情景，忍不住感慨，如今還真是改變了許多。

那時她還在假裝和未婚夫置氣，然後試探他，現在卻和他走在了一起。

未婚夫一直沒有放開過她的手，她忍不住打笑，“裴頌，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在談戀愛約會的小情侶。”

裴賀低頭看着路，沒說話。

姜己月繼續問：“我們以前會這樣嗎？”

裴賀：“不會。”

她愣了一下，不是因為這個回答，而是她聽出來了他語氣中的冷漠。

姜己月：“怎麼了？”

裴賀：“沒事，就是以前不太熟。”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當做安撫。同時也當做對自己的提醒。

他和姜己月終歸不是一路人。

姜己月沒有在說話，她覺得有點奇怪，未婚夫好像有些不開心。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裴賀：“要去湖中心的亭子看看嗎？”

他低頭溫柔地問，姜己月又覺得自己感覺錯了，未婚夫又恢複了正常。

“好。”

得到回答後，裴賀牽着她塌上修建在湖面上的長廊。

兩個人慢慢走入了亭子，他扶着她坐下。到了湖中央，開始有風。

裴賀：“冷嗎？”

姜己月搖頭，湖面吹來的風不冷，帶着适宜的清爽。

他就坐在她的旁邊的，她想了想前面說的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裴頌，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裴賀目光悠遠，看着漣漪蕩開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她的話，才将目光轉到她身上，“我能有什麼心事？”

姜己月：“那你從音樂會結束之後，為什麼總是走神？”

裴賀一愣，他沒想到她的感知這麼敏感，心虛地歎了口氣，“沒事，你别多想。”

姜己月抿嘴，她還有話想問，但總覺得現在不是時候，猶豫後還是閉上了嘴。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下來，她也不在糾結，側過身體将下巴擱在扶手上，閉上了眼睛。

他們休息了一會。

離開的時候，一個不查，姜己月崴了腳。

整個人向旁邊倒去，裴賀反應快及時接住了她。

“姜己月！”

她臉上已經疼得皺了起來，靠在他的肩上直喘氣，“沒事……”

她的聲音打着顫，一聽就不可能沒事，裴賀隻見她的臉色都白了一份。

他忍不住後悔，剛剛自己怎麼沒有看住她，怎麼就在這時候想些别的。

得趕緊找醫生看看才行。

但是他把車停得遠，走過去還有一段路，姜己月這個樣子，他是萬萬不可能讓她在走了。

裴賀：“我背你過去。”

他在她面前彎腰，姜己月單腳站着，看樣子還有些猶豫，他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上來吧，我背着你走得快一些。”

姜己月這才爬上了他的背。

他背着她往前走。

姜己月的聲音在他耳邊想起，很輕甚至有些聽不清，“抱歉啊……是我不小心……”

裴賀将她往上一颠，打斷她的話，“說什麼呢，要道歉也是我向你道歉，我明明就在你身邊，還是讓你受傷了。”

姜己月雙手環這他的脖子，将自己頭靠在了他的頸肩。

裴賀步伐一頓，很快又恢複正常。

他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去，到家的時候醫生已經在客廳裡等着他們了。

醫生看了看，“沒有傷到筋骨，先冰敷消腫吧，實在疼得不行就吃顆止疼藥。”

裴賀：“不需要用藥嗎？”

醫生：“不是很嚴重，就不用了。”

醫生走後，裴賀去準備了冰袋，王媽怕直接接觸皮膚太冷，拿來了毛巾。

他用毛巾裹好冰袋，坐在了沙發上。

姜己月躺在沙發上，他們讓她别動，她便靜靜地躺着，直到冰涼的手圈住了她的小腿，她知道是未婚夫，所以忍住了沒縮。

他将她腫起來的那隻腳橫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輕按住她的小腿，一手拿着冰袋貼近腫起來的部位。

突然一冷，姜己月就算是做好了心裡準備還是被冰得抖了一下。

裴賀哄着，“别怕，我慢慢地。”

姜己月重新放松下來，裴賀見狀将冰袋重新貼了上來，他慢慢靠近讓她有個适應過程，然後才敷上去。

王媽此前一直在旁邊守着，現在看裴先生能一人搞定，也默默離開了客廳。

裴賀：“你可能要修養幾天，要不然我叫人準備個輪椅吧？”

輪椅……姜己月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有了輪椅，也不需要走路了，想去哪就叫人幫忙推一下，确實很方便。

“好，聽你的。”

———

另一邊，姜子陽背着自己的書包，毅然決然地走進了派出所。

“姐，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