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這不就來了?
隻可惜并沒能持續太久。兩個人一出洗手間,就看見倚在别墅門口把玩打火機的霍星延。
火苗蹿出,又熄滅。
如此反複。
男人仿佛得了趣兒,目光一直凝着火光。
停下腳步,溫宛側眸看徐雲霧,“聊聊吧。”
徐雲霧若有似無地應了聲。
随着溫宛離去,别墅大廳仿佛被寒冰封住,沉寂一片。半晌後,兩個人不約而同提步。距離彼此還有兩三步距離時,又齊齊停了下來。
徐雲霧先開的口,“找我有事兒?”
她的神色很淡,想經由面色探尋她的真實情緒幾乎不可能。
霍星延定定地看着那張精緻柔美的小臉,煩躁又一次在他胸腔躁動。
他深呼吸,強行按捺。于徐雲霧的目光中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覆了藏青色絲絨的首飾盒,沒有任何猶疑地遞到了她的眼前。
徐雲霧看清了印在絲絨面上的單詞。
Aikela
不用打開,徐雲霧都知道裡面是什麼。
一枚天價粉鑽,她曾經的心心念念。在她十七歲生日那天,她揣着私心對霍星延說,“我剛許了三個願望,其中一個是未來有一天能擁有那枚叫做Aikela的粉鑽。”
Aikela粉鑽,衆所周知的昂貴。
她當然知道十八歲的霍星延負擔不起,可她堅信二十八的霍星延能輕松買下。倘若他們能攜手走到二十八歲,她的生日願望終會實現。隻可惜,他們連十八歲都沒攜手走過。
猝不及防觸及過往,徐雲霧思緒晃動,不自覺沉默。這也給了霍星延開口的機會,許是喝了酒,他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
“霧霧,欠你一聲生日快樂,今天補上。”
“生日快樂,徐雲霧。看在Aikela的份上,原諒我的缺席。”
徐雲霧于他的話音中回過神來,素白的手微擡。霍星延以為她要收下這份遲到的生日禮物,心髒躁動,跳得又沉又快。
豈料,她是将盒子往回推。
“霍星延,喜歡是有限定期的,如今它過了。”
“現在的我不再喜歡粉鑽,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倘若我說原諒才能讓你安心,那我原諒你。”
話落,手撤回,她朝他優雅颔首。
矜貴,驕傲,無與倫比的精緻漂亮。
“走了。”
裙尾随着她提步往前潇灑擺動,緞面上的繡金于光中,仿佛一條光帶流光溢彩。
段琮玮送兩個姑娘離開,别墅院内隻剩幾個男人,除了華俊和話都少,氣氛陡然凝固。
霍星槐見狀,呵笑了聲,“不會吧?小仙女走了,一個個話都不會說了?那前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商栩換了個坐姿,大長腿自由伸展開來,說不出的肆意慵懶,“這問題很好,但不必把我帶着一起說。”
言下之意,小仙女在不在,他都這個樣兒。
真實。
話才落下,霍星槐還沒來得及開口,霍星延就朝他開火了,“吹吧。”
商栩睨向他時,他仍在繼續,“剛那表現欲,我近十年沒看過了。”
話末處,霍星延忽地拎起一根筷子指向華俊和,“你見過沒?”
華俊和:“……” 老子沒惹你們任何人。但眼下卷都卷進去了,橫豎都讨不到好,不如說真話爽一把,“是沒見過。”
霍星延又指向了親哥,“你呢?”
霍星槐手起刀落,一秒未遲疑,“沒見過。”
“聽聽,聽聽……” 筷尖,終于指向了霍星延最想指向的人,“24k金的純種花孔雀,你有什麼想說的?”
霍星槐和華俊和爆笑出聲。
上次看到這種小學雞級别的争吵還要回溯到十年前?又或許更久?
而被攻擊的主人公花孔雀本人,俊臉冷淡,“你想聽什麼?你想聽的話我給不了你,你應該去找徐雲霧。”
“還是找過了?吃了癟,回來找兄弟撒火?”
太敢了!
霍星槐和華俊和下意識看向對方,想法一緻。自徐雲霧走後,誰都不敢再提。
商栩,可以說是六年來第一人。
成果斐然,霍星延當即啞火了。
詭秘的沉寂,以一種不可逆的趨勢漫開。
哥三個:“?”
這就完了?嚴重不符合霍家二公子的戰鬥力啊?
過了片刻,華俊和長臂一伸,搭在了霍星延的肩上,
“真吃癟了?”
“你怎麼說的?”
霍星延一五一十地說了。
話音落定時,原本百無聊賴撕地扯着煙絲的霍星槐開口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你這情商,吃癟是正常的。”
霍星延:“……” 這話,霍星槐你怎麼有臉講的?一個老婆面兒都見不着的男人教他怎麼哄女人?
商栩明顯也是這麼想的,話音似刀沖向霍星槐,
“有些話,你把自己老婆追回來之後再說。”
霍星槐仍舊那套,着了魔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商狗你的情商也沒好到哪裡去。”
商栩冷嗤一聲,“不好意思,情商這玩意兒,我不需要。拿智商,就能碾了你。”
霍星槐:“行,那你說說星延該怎麼破局?”
商栩聞言,當即從酒桌上拿起了霍星延的手機。
“開機密碼。”
霍星延:“……”
略一猶疑,報出了六個數字。好巧不巧地被送了小仙女折返的段琮玮聽見了。
他下意識重複這串數字,“這數字怎麼耳熟啊?”
“哦,我記起來了,是雲霧的生日!”
一時間,哥幾個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了霍星延。沒人說話,但眼神傳達的信息是一樣的。
霍星延,你是什麼純情小學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