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現他……他今天就沒來,翹課了吧,聽說是跟路前甯打架了,可能是想暫時避避風頭,今天路前甯爸爸還來學校了,老師也聯系不上初現。”男生想了會,忽然記起來,“我想起來了!班主任找他媽了,他媽給他請假了!說是下周再來上課!”
“他媽?”
寸頭反應慢半拍,“也是你媽,我知道,嘿嘿。”
初央:“……”
他們媽都死六年了。
哪來的媽給他請假。
難道是柳雲華嗎?
初央一整個下午沒吃飯四處跑,餓的要死還被沒見面的弟弟氣,心情不佳,正準備回家折磨一下周家四口人,車上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司機猶猶豫豫地說自己要下班了,而且也沒吃飯。
初央的駕照是在法國考的,法國駕照可以換國内駕照,但是需要翻譯件還有身份證明去交管局辦手續,初央昨晚才落地,這些當然沒時間辦,車也開不了,聽見司機這麼說心情更差了。
“你先回去,我打車。”
初央沒心情奴役司機,下車接通電話。
她剛換的國内電話卡,聯系人裡一個都沒有,孟泉跟趙松果都是微信聯系,用不上電話。
那麼這個突然打過來的陌生号碼就很可疑了。
誰這麼閑,她剛落地就查到她手機号了?
司機走了,電話接通,對方卻久久沒有出聲。
神金。
初央翻了個白眼,“哪位?”
“是我。”
對方終于開口,一道年輕男聲。
神金,自己打的什麼電話不清楚嗎?裝什麼裝,還在這“是我”“是我”的,怎麼,人民币上寫你名字了嗎?全國人都得聽聲識人了是吧?
“哪位?”初央不太耐煩又問了一句。
對面不知道是尴尬還是怎麼愣了一會兒。
“是我,沈扶南。”
初央:“所以呢?有事嗎沈總?”
對面再次愣住。
初央:“???”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初央正準備挂斷,對方及時再次開口:“有空嗎,我們見見,有一些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初央餓的要死,正愁沒車沒地方吃飯,脫口而出:“青年路職高門口,不吃西餐日料韓餐,不吃香菜,不吃内髒,其他随便。”
“好的,我讓司機去接你,”大概是找回了正常交流節奏,沈扶南語氣尋常,“粵菜可以嗎?我不習慣吃辣。”
“可以。”
在國外待六年,國内中餐就是她祖宗,除了香菜,一切都行。
反正弟弟就在這也不會跑,大不了她過段時間再來,難道這臭小子還能一輩子不上課嗎?
***
迎風街。
halo後門角落,許義帶了一整套M記豪華套餐,滿滿一整張桌子,足足有三個漢堡,已經被消滅兩個,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坐在小闆凳上,一手漢堡一手可樂,一口氣能幹一杯中可,時不時來點薯條溜縫兒,半小時嘴就沒停過。
許義就坐在一邊抽煙,跟前放着一杯可樂,一臉一言難盡。
一切都開始于今天早上,原本今天不是周現值班,不需要來halo,但他莫名其妙到了,莫名其妙頂了一個服務生的班,許義秉持着用盡一切手段接近這個小孩的任務準則上前打招呼。
結果看見臉上還帶着傷的小孩忙碌着給他一個心酸的苦笑,小聲說今天是我生日。
許義那淡漠冰冷的中年男人的心髒,突兀地動了。
啊,要不我給你整個蛋糕?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小孩搖搖頭,算了。
算了兩個字聽起來更心酸了。
沒爹沒媽的小崽子未成年就得出來打工還得兼顧學業……
許義心軟了,宵夜我請,想吃啥?
周現:M牛氣沖天三人餐,再加一份聖代,謝謝。
于是就到了現在這一步。
等人把餐送到許義才發現,這小子是半點沒給他點啊,什麼三人餐,一個人幹三個漢堡,明明就是單人餐。
報銷,他回去就打電話報銷!
“你不上學啊?今天又不是周末,來這幹啥?”許義喝了口兌水可樂,開始套情報。
“我請假了,避避風頭。”
“你在燒烤店門口揍的那小孩?”
“昂。”
“他家誰啊?這麼牛?”
“姓路,職高一條街都是他家的,還有個十幾層的酒店。”
“…………哦。”是他惹不起的有錢人。“那你就打算躲着,不上學了?”
“上啊。”吃完最後一個漢堡,周現大概是飽了,喝了半杯可樂順一順,“過兩天,等他爸出差不來學校了,我就回去上課。”
“哦。”許義有種操心沒操上的無力感。
這小子挺精的,後路都安排好了。
“你要幫忙代班嗎?”周現問他。
“你這麼想上班?”
“賺點錢,我缺錢啊。”
看得出來很缺錢了。
“你就不能找找你家親戚嗎?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吧?至少管個生活費沒問題的,你爸這邊不行,還有你媽這邊的親戚嘛。”
周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親爹都不管我,他們難道還會管我?”
“話也不能這麼說……”許義絞盡腦汁也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那你沒有兄弟姐妹?親的那種。”
“有啊,後媽給生的。”
“當我沒問。”
“所以你需不需要代班?”
“……你覺得我需要嗎?”
周現一臉嚴肅看着他,“你肯定需要。”
“……那我就需要吧。”
“一百五一天,不刀。”
“???”
奸商啊!
他在這幹保安一晚上也就一百,他代班竟然還漲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