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血漸漸染黑湖面,溫霜白跳到草地上,手裡的火翎鞭倏然伸長數倍,變得細如繩索,将那條巨齒鳄連帶着她做的煉丹爐,還有煉丹爐裡的兩個人一起,拖回了岸上。
主殿的長老們集體沉默。
“……這貌似就是個七品煉丹爐吧?巨齒鳄居然也咬不爛?”
千機閣的長老仔細看了看,樂了:“那上頭刻了五十幾個加固用的符紋陣紋,能咬爛才怪了。”
“還刻了縮放紋,能縮小如拳頭,也能放大如缸。”
“不是,這是一個七品煉丹爐該有的嗎?”
這當然不應該是一個七品煉丹爐該有的啦。
湖邊,謝子殷正在查看煉丹爐,隻見爐壁被那巨齒鳄咬出了好幾個牙印,雖極深,但沒破,也還能正常使用。
他這才放下心,将煉丹爐放入儲物戒。
溫霜白看着謝子殷的一舉一動,再看看他指間戴着的儲物戒,心情十分複雜。
若知道這些東西是他要的,她定然不會那麼好心,給他加這麼多小功能。
但話說回來,也幸好她加了這麼些功能,他們隊伍才沒有剛入秘境就喜提隊友-2。
醫修作為奶媽,在團隊中可是很重要的存在。
算了,就當她在行善積德。
溫霜白将這些抛到腦後,把視線集中在那條大鳄魚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在思考這條鳄魚值多少錢。
要知道,比試成績是根據他們從太華山帶出的各種天材地寶的價格決定的。
換言之,太華山秘境本就是青靈山豢養的獵場。
裡頭的妖獸、各種丹藥都要投入到門派的各項運作中,平日無比試的話,也有師兄姐們進入秘境獵殺妖獸,和采集藥材。
帶出的東西,值錢的門派會收,且根據價值計算工錢。
也就是說,此次門派比試,就算拿不到好名次,與獎金失之交臂,但若帶出去的東西多,也能賺一筆工錢。
“這是七品高階巨齒鳄。”為了養活師父和兩個師妹,大師兄很小的時候就下山打工了,做過不少任務,也殺了很多妖獸,因此他知道這是什麼,熟練地剖了顆七品妖丹出來,想了想,遞給溫霜白。
溫霜白沒接,她思索片刻,道:“妖丹大師兄你收着,煉器相關的材料我收着,丹藥相關——”她朝謝子殷點點下巴,連名字都不想提,“你收,其他沈兄收。”
太華山雖是青靈山的獵場,但裡頭依舊危險重重,說不定就遇見什麼突發情況。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分開存放比較穩妥。
謝子殷自然懂這個道理,下意識打量了溫霜白一眼。
他和她組隊,一半是打着來了解她,摸清她七寸的意圖來的。
但,她好像不太吻合他對她的人物畫像。
謝子殷蹙眉,若有所思。
一旁,陸嘉垚正十分自責地面樹思過中。
若剛剛不是謝子殷将他一起撈入煉丹爐,他現在已經在那巨齒鳄的肚子裡了。
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極為不好,從煉丹爐裡出來後,就很有眼力勁地道歉思過了。
可這會,聽見溫霜白沒提到他,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期期艾艾地問:“那、我呢?”
三人目光如刀,齊齊朝他掃射而去,如果目光能殺人,他大概已經死了千遍萬遍。
陸嘉垚下意識朝大師兄求救。
大師兄溫柔笑着,退後三步,靠着樹,安詳的閉上雙眼,擺明了不想管。
陸嘉垚于是隻能捂着嘴,繼續思過了。
妖丹被挖走後,溫霜白走上前去,嘿嘿笑着,拔了巨齒鳄的牙,剝了巨齒鳄的皮,妥帖地存入儲物戒中。
這些都是不錯的煉器材料。
當然,據她所知,門派不怎麼收妖獸的軀體,因為處理軀體到能用的狀态,需要付出不少精力,對比起來是不劃算的。門派和絕大多數修士,都是更青睐于妖丹。
可溫霜白不介意,就算最後門派不收,她自己帶走也是極好的。
她連垃圾都收了,還在乎這個?
溫霜白挖走大半,剩下的便是巨齒鳄的肉和内髒。
沈鶴風一早起來什麼都沒吃,這會也餓了,想起什麼,問謝子殷:“這能吃嗎?”
妖獸有些能吃,有些不能吃,但具體哪些可以吃,就得問醫修了。
溫霜白不由建議道:“烤着吃怎麼樣?”
兩人這話一出,大師兄幾乎瞬間就睜開了雙目,一向黯淡無光的雙眸亮了起來,聲調開始上揚:“我很會烤。”
謝子殷:“?”
謝子殷看着面前雙眼發光的三隻吃貨,頓了頓,唇角輕勾,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能。”
溫霜白和沈鶴風都開始上手準備用清潔術清洗食材了。
大師兄已經躍上枝頭,四處搜尋上好的柴火了。
謝子殷才慢悠悠地吐出後半句:“代價是,這大概會是你們的最後一餐。”
巨齒鳄的肉,可是有毒的。
三人:“……”
銀玄索性就坐在樹上,哀莫大于心死地重新閉眼。
溫霜白癟癟嘴,起身離開。
沈鶴風也覺得沒勁得很,到一旁起卦探路。
謝子殷這才走上前,想了想,本着不要浪費,儲物戒空着也是空着,放點東西也好的原則,把那堆肉放進儲物戒裡。
忍不住盯着這群人一舉一動的長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