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溫雲雖是完璧,卻并非不通風月。
論起來,要歸功于她那個婆母。
因着她嫁入榮國公府後,久久不能懷胎,婆母一是擔心她身子有礙,二是想着她許是初經人事,或不能在床榻上伺候好她那金疙瘩兒子,所以不僅命人給她搜羅來許多春*宮畫本,甚至還花重金聘請來知曉人事的嬷嬷,将那些閨中秘術盡數傾囊而授。
她被迫練習了許多手法,甚至還見識過不少用以床帷間歡*好的器具。
除了沒有以身試法,她于夫妻敦倫之事,可以說很是精通。
嬷嬷曾說,女子除了可以借由此事生兒育女,還能在其中得些美妙滋味。
前提是那男人得中用。
隻需看看他大腿與腰腹,大抵便能知道那人行不行。
借着駿馬颠簸,徐溫雲指尖遊動起來,隔着衣裳,将男人腰腹上上下下混摸了個遍。
她并未覺得羞怯,反而是像例行公事般,小心且仔細地檢查着這幅軀幹,她感受到了分明的線條,馬蹄的每次擡起躍落,他腹部的肌肉都彈簧般起伏,穩定而強大,好似蘊藏着巨大的能量……看這情形,應當是個中用的吧?
她倒是上下其手,查檢了個痛快。
陸煜卻覺得相當的,極其的不自在。
他以往覺得女人麻煩。
她們大多無理取鬧,沒事找事,嬌纏癡媚,常讓男人耽于正事,所以多年來,他隻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朝堂軍中,房子從未有過什麼妾室通房,甚至連婢女都少用,所以論起來,這确是他頭次與女子這般親近。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其他,這小寡婦将他摟得格外緊。
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豐潤的柔軟,就這麼緊貼着背部上下晃悠,那兩隻摟腰的柔荑,也跟沒勁兒似的,時不時掉落又落去旁處……
随着寡婦的每個動作,他腦中那根弦都崩得更緊幾分,不由生出幾分莫名的煩躁與急熱,一陣邪火順着血脈流向四肢百骸,直直沖向腦門,這感覺他談不上排斥,隻是覺得實在有幾分無所适從。
多年來,他猶個入定老僧般,過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未曾想卻被這寡婦攪了心,生出幾分心猿意馬來,若非方才她梗着脖子同他拌了幾句嘴,他甚至都要懷疑這小寡婦莫不是太久沒有男人,在特意揩油。
為了免受此等侵擾,他快馬加鞭,比着送八百裡戰報相當的速度,飛馳駛入潭州城中。
待到镖隊下榻的客棧時,天還未黑,夕陽甚至還留着一絲餘晖。
潭州是個大城,依湘水傍山而建,城中高樓淩立,鱗次栉比的商鋪緊緊挨着,處處都透着幾分南方的格調與雅緻。
百福府是潭州城中要價最貴的旅館,坐落在偏離城中心的東南繁華地段,往來者皆是些達官貴人,此等傍晚正是旅客入住的高峰期,侍者們正在門前忙着迎客。
眼見着街道盡頭,緩緩悠悠踏過來匹皮毛溜光水滑的黑色駿馬。
嚯!上頭馱了對恩愛異常,你侬我侬的夫婦!二人姿态親呢,緊緊摟抱一起,郎君豐神俊朗,女娘沉魚落雁,生生将這條昏暗的街道都照亮了!
陸煜勒緊缰繩,馬蹄頓停在百福府門口,先行一步俐落翻身下了馬,又攬過披風,将整個身形都自上到下盡數遮住,免得讓人瞧出異樣,卻又聽得那寡婦嬌聲怯怯道了句,
“……我腿麻了。”
真真是個禍害!
随着這聲嬌喚,陸煜隻覺那異樣處,又無法自控般跳了跳,蓦然劍眉蹙起,卻也依舊耐着性子上前,伸臂将人由馬背上抱了下來。
徐溫雲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如蘭的氣息,溫溫熱熱吐在他的面上,帶着些意味不明的旖旎語氣,明知顧問道,
“少俠身子可無礙?
這耳朵……怎紅了一路?”
。
陸煜怎好明說?
他垂下狹長的眼睑,幹脆收回雙手,略帶幾分無奈将人往地上一放。
這動作來得突然,徐溫雲受驚之下,反而将他摟得更緊,整個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直待雙腳觸到地面,才睜圓了眼睛,攥着粉拳往他胸口輕錘一下,
“你這愚人,也不知輕些,摔壞了我可怎生是好?”
當街相擁。
打情罵俏。
任誰看就像是新婚燕爾!
侍者迎來送往,見過的人海了去了,他自負鮮少有識人出錯的時候,于是呵身揣手,堆着笑臉,仰脖張嘴就喚,
“老爺夫人一路受累,您二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呐?”
“此乃雇主。
并非我妻。”
陸煜不想惹出什麼誤會,下意識想要趕緊與這寡婦劃清界限,左右已将人安全帶到潭州城内,現下镖隊的人盡數就在百福府中,他也終于可以将這一挑子撂下,所以隻微微颔首示意,便跨着長腿朝内走去,挺拔修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滿室通明,熠熠生輝的彩色琉璃光波中。
這較真分辨的軸勁兒,落在徐溫雲眼中,确有幾分可愛。
且不僅是可愛,這男人倒還很知趣兒,知道自己不滿镖品的稱号,改口稱為雇主了,如此看起來,還是很有一番可堪調**教的空間。
“去,預備些好酒好菜送去他房中。
所有開支,都劃在我這個雇主賬上。”
侍者略微怔愣一瞬……
不是?這二人當真隻是雇傭關系?
可那郎君望向這娘子的眸光,分明就很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