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風看着眼前少年有别于這些天意氣風發的模樣,略微思索,對不自覺露出幾分焦慮的她出聲問道:“不過,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近朝顔下意識地在他極其溫柔的嗓音裡點頭。
然後目光逐漸定格在他身上。
一平的筒子炸.彈多半是他傳授的,徒弟不在,或許師父可以——
嘶等等,不行,風是這世上最強的七人之一,雖然現在是被詛咒的形态,但現階段的雲雀也沒有後面那麼強,萬一被他打死了怎麼辦?
少年眼神又開始放空。
最後,她語氣虛弱地告辭,“沒、沒關系,我再想想辦法,謝謝你。對了,請給我兩個肉包。”
……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
在附近耐心等了半天,卻隻等來手中被塞的一個肉包,雲雀恭彌挑了下眉頭,不甚滿意地看過去。
近朝顔坐在路邊花圃用漆過木條圍起的長椅上,吃掉手裡噴香的肉包,然後開始盯着花圃裡燦爛盛開,品種為無盡夏的紫陽花專注地看。
從淺藍過渡成深藍,又漸變成紫色的繡球團團簇簇,在巨大的綠葉烘托下,像絢爛燃燒的火焰。
“你在無視我?”沒等到她回答的女生再次不爽出聲。
确實有點煩他,但已經感受到他殺氣的近朝顔:“……我在許願。”
她目不轉睛看着這叢花,“許願,馬上變成這朵花。”
本來以為恢複平靜的生活再次被互穿擾亂,而且上次的解決辦法又無法複刻,甚至還無端端主動當了一次暴.力狂打暈了别人,毫無頭緒還要當受氣包的她真的感覺自己要碎了。
哈哈。
愛誰誰,不伺候了——
現在她就隻想當這叢花,嫌棄太陽曬的時候就生氣亂開,開到路邊地磚上都掉滿花瓣,張牙舞爪占據整片花圃,把周圍的向日葵都擠到角落,不高興的時候就不開,不管園藝工人怎麼照顧,都隻吝啬地伸展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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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凝視花圃的視野忽然被包着紙袋的肉包隔絕。
她下意識地順着那隻手看過去,對上女生強勢無比的眼神,“不準。”
“什麼?”
“我說,不準許這種願望,否則咬殺你。”
目前還沒能搞懂互換機制的雲雀對她擁有的神秘能力仍然不清楚,但很确定,跟這隻草食動物互換身體就已經足夠麻煩了,倘若再跟一株不會說話的植物交換——
雲雀恭彌拒絕想象這種離譜畫面。
被他霸道勒令禁止想象的近朝顔,本來應該受不了他的臭脾氣,卻莫名被他此刻隐忍怒火的模樣給逗笑。
他好像真的相信了她剛才胡扯的許願。
糟糕。
有點可愛。
搞什麼反差萌嘛。
她忽然破功,低頭笑出聲,然後在雲雀即将升起的怒意裡,率先甩鍋,“你為什麼逗我笑啊?我剛才在生氣诶。”
雲雀:“?”
他開始覺得這隻草食動物莫名其妙。
“算了,别的辦法,我再想想。對了,這個肉包很美味,你要不要趁熱嘗嘗?”近朝顔面露期待地看着他。
……
天真又清澈的眼神。
雲雀恭彌不管看多少次,都無法适應自己的臉上露出這種愚蠢神色。
然而因為再度成為一隻孱弱草食動物而升起的煩躁,卻奇異地在這種眼神裡被風吹散。
他看着這隻脾氣似乎也不大好,總會生悶氣,但又總是能很快哄好自己、再耐心無比地來哄他的草食動物——
片刻後。
挪開視線。
低頭随意撥開紙袋,将仍舊散發着餘溫的包子送到唇邊,咬下一口。
帶着汁水、味道豐富的餡料,與薄而松軟的包子外皮混合,味道層層在舌尖漫開。
本來凜冽平和的嗓音,此刻卻隻光聽就能讓人猜出對方的探究和期待:“怎麼樣?”
他擡起眼眸,對上那雙迫切等着答案的眼睛,過了會兒,漫應了聲,“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