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每天學習、看書、做一些簡單的運動,跟孩子們一起玩、跟護士和醫生交流……除此之外就是躺在床上休息了吧。”
幸村回想了一下,也感歎道。
“一天總是過得很快,感覺沒做什麼事情就過去了,連每天是星期幾都不知道。”
“啊,這不就是我放寒假的狀态嗎。一天打打遊戲就過去了。”
我調侃道,試圖讓病房裡的空氣輕松一點。
“哈哈哈哈,靜你玩遊戲也玩太久了。”
幸村笑了起來。
“啊,有什麼在手機上可以玩的遊戲嗎。教教我吧。”
我遲疑了一下。
幸村隻是看向我,那雙深藍色眼睛沉靜而溫和。
“但我手機上隻有射擊遊戲。”
我謹慎地小聲說道。
“我打遊戲的時候可能會有奇怪的聲音和表情,為了我的形象考慮還是……”
“靜可以坐到這邊玩嗎。我想看。”
幸村拍了拍病床身邊的位置,眼神無辜,語氣懇切。
這個家夥真的讓人很難拒絕啊……我拿這種溫柔又強硬的交流方式一向沒轍,無奈地點了點頭。
——
總之,我在幸村的病房裡開始打遊戲了,幸村就在我身邊看着。
還真是奇怪的場景。
“……我現在打的是單排,沒有隊友。選點落地之後先搜物資。”
我的視線緊盯着屏幕,順口說道。
“剛剛那把槍為什麼不撿呢。”
幸村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因為沒用。槍的型号稍微玩久一點就會記住了。”
縮第二個毒圈的時候總算遭遇到了第一波敵人,我屏息躲在車的後面,在聽到敵人方位的時候突然竄出來,兩槍爆頭。
“哈哈哈哈哈,太強了還真是抱歉啊……”
我條件反射地發出了嚣張的笑聲,随即反應過來,閉上了嘴。
耳邊的幸村輕笑了一下。
……可惡。
我假裝沒聽見的樣子繼續一邊玩遊戲一邊講解。可惜最後一個毒圈是天譴圈,離我的位置隔得太遠,中間又遇到了敵人被拖延了時間。
最後我拿到了排名第七,懊惱地發出了一聲低吼。
“總之這個遊戲差不多就是着這……”
我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突然有些呆住。
幸村本來坐在我的左側,看着我的屏幕,手撐在病床上。我稍微一支起身來,肩膀就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洗滌劑的味道,是病服上的嗎。
進病房的時候我脫掉了羽絨服,底下隻有一件黑色的長袖。離得太近了,我幾乎能感覺到幸村體溫的熱度。
即使現在已經不需要看我的手機屏幕了,他卻依舊沒有拉開距離。
“你打遊戲好厲害啊。感覺這個遊戲好複雜。”
幸村贊歎地說道,眼睛裡滿是笑意。
他沒有絲毫不自在的樣子……果然是我太敏感了吧。畢竟我跟别人的社交距離一向都挺遠的。
“其實本身的機制蠻簡單的,就是發布的時間一久,各種裝備技術玩法就會積累起來。如果是純新手的話,乍一看确實感覺有點複雜。”
我便也沒有挪動位置,解釋道。
我演示了幾次後,讓幸村在練習場裡先打幾把試試看……他上手很慢,似乎并不習慣在手機上點點劃劃進行操作。
“啊,死掉了。”
幸村眨了眨眼,遺憾地說道。
“沒事兒,第一次玩成這樣已經很好了。下次開槍的時候快一點不要猶豫。”
然後幸村就又秒死了五把。
最後一把的時候,我看着幸村神色凝重的臉,實在是沒忍住悶笑了一下。
“果然好難啊……你笑什麼。”
幸村又死了一次,無奈地說道。
“抱歉,隻是覺得原來精市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啊。”
我感慨道。
“我不擅長的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啊……”
幸村隻是看向我,低聲說道。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隻有我們兩人的病房裡,窗戶的影子在不斷地被拉長。
病房外傳來了腳步聲,護士走了進來。
“可以準備一下去做檢查了,啊。”
護士看見了我,沖幸村眨了眨眼。
“女朋友?先在病房裡等一會兒吧,檢查三十分鐘以内就可以結束。”
被誤會了……我有些窘迫地偏過頭,等着幸村跟護士說話。
可幸村隻是看向我,對我說道。
“靜是坐電車來的吧。要不今天就先回去?天快要黑了。”
“啊,确實。”
我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四點了。冬天的天黑得總是很早。
“那我就先走了。”
“嗯。到家給我發消息。”
我走出了醫院,呼吸了一口帶着涼意的新鮮空氣,重新将羽絨服的拉鍊拉到了最高。
經紀人是不是說過喜歡這附近一家芝士蛋糕來着。買一點放在家裡吧,她好像下周要過來。
······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什麼?
既然忘了,大概也不重要吧。我打了個哈欠,向蛋糕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