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靳和玄字幾個都交好,都是一家人了,幾個說話也沒避他,叫他知道了這會兒咱們手裡也短銀子使。
咱們短銀子你也沒克扣他們一分一毫,山胡人對你再沒個挑,燕夫人,你現在比我這個大族長還得他們的心呢!”
馮妙嫦有些不好意思,“七爺不也會給山胡一千兵發饷麼。”
七爺卻給她說了實話,“你沒捎來銀子前,我猶豫來着。”
馮妙嫦卻不信,“我知七爺是個大方的,必不會虧待給你出力的人。”
七爺湊過來在她臉上香了一記,“知我者夫人也!”
馮妙嫦大窘,就要脫出他的臂彎。
“不鬧你了,說正事。”七爺攏着她不放,“鐵單夫妻親自帶着兩萬五千兩銀子過來找我,說你領他們賣羊不是對半兒分銀子麼,這回賣馬的銀子你也必得拿一半兒。
送銀子隻是其一,鐵單他們還想山胡部都歸到你這裡,叫你帶着他們找營生做,加上一千兵還有饷銀領,他們相信,你不會叫他們過差了。
如此族裡的馬就不賣了,都留給我做軍馬用。”
“他們這樣……”馮妙嫦不知該說什麼,哪還躺得住,“七爺咱坐起來說。”
知她心裡的忐忑激動,七爺扶着她坐了起來,“他們一心想跟着你,要不是我說撒爾人最近調動頻繁,族裡得有人坐鎮,鐵單夫妻是想自己過來找你說的。”
馮妙嫦還是有些恍惚不定,“真就這麼信我?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七爺正色道,“你值得他們信任,往前沒人能為他們做到如此!”
可馮妙嫦還是有些不明白,“山胡不就是跟着咱們的麼?還要找我說什麼?”
七爺看了她有一會兒,“你個憨的,這裡的關竅大着呢!公的事外你也長點心眼子吧,怪道能給西嶺那樣不靠譜的瞎話唬住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馮妙嫦拉了臉,“你不好好說我就睡了,回頭我自個兒去山胡找盂蘭問也一樣。”
“我這就書歸正傳。”七爺忙拉她靠着自己坐了,“你這回馬市的動靜鬧的不小,西邊兒那些部族都知道你幫着山胡賣馬賣羊拉回去十多萬兩銀子,饞得眼都綠了。
玄六手底下的人出去打聽,有幾個像山胡一樣戰力弱的部族也有了歸附我的意思。
玄六能打聽出來,山胡那邊隻會知道的更多。
你想想,投靠我的多了,山胡還怎麼顯出來?
我是主上,大面上要一碗水端平,雖說我念着山胡是第一個歸附的,要更看重他們些,卻也不能做得太出格了。
若是山胡部跟了你就不一樣了,他們等于是阖族歸入你的私産,和那些再不一樣了。
我的人馬是你賺的銀子養活着,那你的人我再怎麼高看也不為過,哪個又敢攀比?”
隻是帶着山胡人賺銀子,馮妙嫦不覺着為難。
她本來就計劃着給明年的馬留下來,這會兒不停腳的賺錢,就是為了給賣馬出息的銀子先賺出來。
山胡人要把馬都留給七爺,她自不會讓山胡虧了,那些賺錢的營生算山胡一半兒就是了。
可現在是山胡舉族要做她的私産,這等于榮辱系于她一身,馮妙嫦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雖說山胡也有私心,可若沒有對她十足的信任,也不會做這樣的舉動。
所以,馮妙嫦也不忍辜負。
握着拳頭,豪氣頓起,“那我就試試,我會盡力而為,希望他們不會後悔做此選擇。”
七爺定定瞅着她,“你從不讓人後悔!”
又笑,“往後我這個大族長就是個虛名兒,你的大族長夫人才是實打實的。”
激動了一會兒,白日又睡多了,馮妙嫦就走了困。
兩人半靠着床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西嶺和我說,周四娘和裴三成親了,他怕你聽了不痛快,就沒敢告訴你。”
“那你就不怕我氣着了?”
“我不是想問你想怎麼出氣,我好打發人去做麼。”
“先前西嶺使人叫洛安城裡都知道他兩個的奸情了,我就挺解氣的。
至于别的,等徐夫人的生意都垮了,兩人的日子也好過不了,我還能出回氣。
反正慢慢來呗,總能一點一點還回去的。”
“這一點點的多不痛快!要不我派人直接給那周四咔嚓了吧?”
馮妙嫦慌忙捂住肚子,“當着孩子你說什麼呢!”
“這有什麼,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沙匪的孩子還能怕了打打殺殺!早點知道弱肉強食,沒什麼不好。”
馮妙嫦竟覺着好有道理。
想想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覺着鈍刀子割肉最疼,與其給周四娘一個痛快,我更樂意看她一點點失去所在乎的,最好日日長籲短歎,以淚洗面。
當然我現在還做不了那麼些,不過時候還長着,我等得起!’
你就别提咔嚓了,一下惹上了裴家周家還有韓王可不是鬧着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