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換回襦裙将蕭钲牽走,對着沈玄塵笑容明豔,“哥哥,将他讓給我一會兒,我絕不胡來。”
沈玄塵看着沈芫背着弓箭跑到院中,指着空中還巢的飛鳥,“教我射飛禽。”
沈芫搭箭對準空中的黑點,蕭钲将扳指給她帶上,她的手被弓弦磨得泛紅,帶上扳指後弓弦拉得更開。
蕭钲在她身後看着箭矢目的之處,沈芫隻覺得耳邊微癢,他道,“我說放你就放開。”
沈芫應道,“好。”
空中鳥群盤旋飛過,蕭钲道,“放!”
箭矢破空而出,沈芫目光緊緊跟随,鳥群早就四散,箭落至一屋頂上,有暗衛趕緊挪騰位置,怕被小姐誤傷了。
沈芫看到周圍亂竄的身影,連連道歉,“忘記了,不該在這練射箭。”
趕緊将弓箭放回木盒。
采蘋院小宴賓主皆歡,沈芫親送諸人離府,蕭钲踏上馬車,沈芫緊随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捧着他的臉給他一吻。
馬車已經啟動,蕭钲撫着臉癡笑。
沈芫轉身就見沈玄塵站在後面,她臉紅撲撲的,欲蓋彌彰道,“我什麼也沒幹!”
她飛奔溜走,沒見到沈玄塵眸中的凄楚。
*
沈玄塵中秋宴後正式還朝,又因保護太子大受嘉獎,在禮部站穩跟腳,文斐然更受重用。
禮部已經在預備明年三月的皇帝大壽,呂谌道,“屬國皆會派使臣入京,要與鴻胪寺協調,衡王年事已高,遞了折子說會派世子和世子妃前來。”
沈玄塵擡起頭,“世子世子妃?”
呂谌恍然大悟道,“世子大婚遞過帖子上來,你那時病了未看到。”
他與同僚往自己書房走去,沈玄塵喚來文斐然,“衡王世子妃是誰?”
“太原陰氏嫡女,陰淑華。”
沈玄塵若有所思,文斐然道,“太原陰氏是簪纓大族,本以為他們會送嫡女進東宮,沒想到卻與衡王聯姻。”
“太原離西北更近,禮部呈報此事時陛下可有什麼反應?”
文斐然露出為難之色,“此事是呂尚書去報的,下官瞧着尚書回來時面色未有改變,陛下應該沒有發怒,下官再去打探。”
沈玄塵寬慰道,“無礙,不是什麼大事,你問問當日值守的公公就可,打點銀子我來掏。”
文斐然應下差事,又将自己女兒百日宴的帖子放到沈玄塵案首,“沈國公,芷娘讓下官請你去新宅參加小女的百日宴。”
沈芷與文斐然遷居新府,這滿月宴就未辦,直接辦百日宴。
沈玄塵将帖子收下,笑道,“芫娘亦想念二妹妹了,國公府一定去。”
将禮部事宜處理完,沈玄塵将請帖塞進衣袖回府,剛下馬車,沈芫跑過來,“哥哥哥哥,侄女的百日宴,二姐姐邀我們一起去!”
沈玄塵隻覺疲倦一掃而空,眼角眉梢都帶着松快,他道,“你知道二娘的新府位置何在嗎?”
沈芫回想一番,“槐樹胡同?”
沈玄塵點點她的腦袋,“你與你五姐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他擡步就走,沈芫扯住他的衣袖,一路跟到求知書院,“哥哥哥哥,這可是你第一個外甥,我們一起去看看嘛!”
沈玄塵掏出的禮金比她能掏出的多多了,定要讓沈玄塵過去給外甥女出出血。
“都是嬰兒,有什麼不同嗎?”
沈芫口中胡說八道,“我們可以看長得像不像姐姐,聽說外甥肖舅,說不定會長得像你。”
沈玄塵腳步一頓,“長得像我?”
沈玄塵長相更像已故的蕭氏,與沈壤隻在眉眼處有些相似,沈芫摸摸下巴,“哥哥其實和蕭钲長得更相像些。”
與她印象中的其餘兄弟并不多相像。
她一拍手,“我與蕭钲的……”
沈玄塵目光駭人,她漸漸消音,可憐兮兮道,“哥哥哥哥,我們去看看小外甥女吧,她出生我也有苦勞呢。”
為她找穩婆把膝蓋都磕破了,還與文老夫人撕破臉。
“你可是不敢自己出去?讓陳壯與你同去保護你,府中半數暗衛亦讓你帶上。”
沈芫趕緊解釋,“真的不是,哥哥,我不怕,我是覺得國公府血脈稀疏,姐姐誕下後人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後人?”
沈芫扳着手指道,“你在世上的血親又多了一個。”
天道血親隻有父母兄弟姐妹,沈芫說得血親範圍明顯更大,沈玄塵問她,“你喜歡孩子?”
沈芫隻能閉眼回他,“喜歡喜歡,非常喜歡。”
沈玄塵這才答應,“那我們同去。”
後來沈芫非常後悔今日為勸他應下的喜歡孩子,被某人當作夜夜癡纏的憑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