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頭眺望,周圍民衆好奇道,“這衡王世子和世子妃怎麼還不來,我看這兩位大人站門口半天了。”
“那可是天皇貴胄,皇室之人,臣子等上一等也是應該的。”旁邊有個儒生吊着腦袋回道。
那人找補道,“又沒說不能等,隻是既要來說了時辰現在還未來,我怕出事而已。”
儒生不屑道,“能出什麼事,天子腳下,無人敢猖狂。”
怎麼?天子能幫你腳踢歹徒還是手擒盜匪,這也太理所當然了,沈芫撇撇嘴。
沈芫混在人群裡,跟着她的劉壯很快找到跟着沈玄塵的小厮,讓他彙報六小姐來了。
小厮與沈玄塵耳語,沈芫看到那道绯影立刻轉身望過來,心虛的将腦袋一縮。
她左右打量一番,躲到一人身後,藏住身形。
沈玄塵眼神頗佳,一眼就望到沈芫,他正辦公,無法顧及到她,來的又是衡王世子,又怕她出事。
打定主意,沈玄塵快步朝人群走去。
沈芫餘光瞥見他走來,眼珠子亂顫,怎麼回事,沈玄塵怎麼還走過來了?他不站在那當木樁子等人了嘛?
怎麼感覺是自己這個方向,沈芫趕緊縮好。
沈玄塵無奈道,“芫娘,乖,出來。”
手都伸到沈芫眼前,她低着頭念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沈玄塵隻好拽住她的袖子,将人扯出來,“沈芫,你又亂跑!”
剛剛與她說話的嬸娘夫人紛紛遮住臉,她們沒說什麼吧?這女子怕是與沈國公認識,她剛剛也應和了,不會治她們的罪吧!
于是紛紛腳底抹油跑路,剩下沈芫尴尬與沈玄塵打招呼,“哥哥,清早好,我是給哥哥送椅子來的,站那麼久累了吧。”
沈芫裝作若無其事,與沈玄塵往城門口走去,見到劉壯便知是他告密,對他做個鬼臉,然後咳嗽一聲,“劉壯士,快去把馬車上的椅子給哥哥搬來。”
劉壯看了一眼沈玄塵,見他點頭立馬道,“好咧,六小姐。”
沈芫湊近沈玄塵說小話,“那群嬸娘都在誇哥哥呢,說你長得好看,年輕個二十歲肯定上門來求親。”
沈玄塵面無表情。
沈芫擡眼飛快瞟了眼他的神色,這馬屁拍得不好?
于是她試探道:“我也覺得哥哥長得好看,比這城門口的所有人都好看。”
果然沈玄塵面色稍霁,沈芫長籲一口氣,原來要這樣真心實意地拍。
劉壯搬了椅子過來,呂谌責難道,“這像什麼話,哪有這樣等皇親的?”
沈芫拍拍手,另一把椅子置于呂谌背後,他這屁股怎麼就無法抗拒的被吸到椅子上呢?
呂谌十分糾結,端正坐到上面。
沈芫道,“兩位大人幸苦了,你們都站着等幾個時辰了,放心,若是看到衡王世子的車駕,就将椅子撤去,不會讓你們在衡王世子面前失儀的。”
呂谌半句話也不回,倒時出事就将沈玄塵推前頭,說是他和他妹妹逼得,自己是無辜的。
沈玄塵端正坐下,沈芫又是端茶又是遞帕子給他擦臉,畢竟城門口塵土大,待上一會兒就灰頭土臉的。
呂谌心動地咳嗽幾聲,沈芫就是不正眼看他,還問沈玄塵,“呂尚書這是感染風寒還帶病堅守,真是令人肅然起敬。”
沈玄塵眼帶笑意,敲敲她的腦門,“别貧嘴,給呂尚書送條濕帕子。”
劉壯士得令,給呂谌送過去。
呂尚書姿态驕矜地接過濕帕,擦擦臉遞還給劉壯,還道,“帕子我一般都用絲質的,你這麻制的甚是磨人。”
沈芫用眼神告訴沈玄塵:聽見沒,還嫌棄上了,就不該給他。
沈玄塵笑意聚在胸腔,咳嗽一聲壓下,叫她:“芫娘。”半是制止半是寵溺,聽得沈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趕緊站直身形,恭維呂谌:“呂尚書皮膚嬌嫩,不像我皮糙肉厚的,用麻布擦個臉也不覺得磨人。”
周圍人看着沈芫皎潔的臉蛋和呂谌像是橘子皮一樣滄桑的臉,默默無語。
沈玄塵胸腔振蕩,發出幾聲悶笑,替沈芫賠禮道歉,“舍妹調皮,還請尚書勿怪。”
呂谌氣得眉間皺起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道,“笄禮辦過,可有定親?這麼大歲數,還在國公府養着。”
他對着沈玄塵輸出,“這我可就要說說沈國公了,你不着急,你妹妹還不着急嗎?姑娘家就像是一朵花,花期就那麼短時日,你将花鎖在家中過了花期,在想嫁人可就難了。”
這話沈芫可不愛聽,低聲反駁道,“什麼花不花的,又沒吃呂府的米面,怎麼還替國公府趕人呢?”
沈玄塵亦道,“福佳公主與嘉和公主仍在宮中,尚書可要奏請陛下,讓公主們都嫁人不要錯過花期?”
呂谌腦門出汗,“不敢妄議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