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衙門見楚鑒氣沖沖地離開,紛紛好奇地看向沈玄塵的官房,在門口探頭探腦,不知沈國公如何觸怒了太子殿下。
沈玄塵将門打開,衆人快速一瞟,裡間陳設未亂,看來雙方沒有發生激烈的打鬥。
“把文主事叫過來。”沈玄塵吩咐道。
候着的小吏立馬應聲,“是。”
文斐然匆匆過來,躬身一拜,“國公爺,找屬下何事?”
沈玄塵将人帶進門,“進去說。”
兩人坐定,沈玄塵将楚鑒探得的消息一說,又問文斐然,“你與紀遙兮熟識,不妨替我問問,他是否提前知情。”
“另外,向他報個喜,聽太子殿下的意思,陛下已有要給他與福佳公主賜婚的想法。”
文斐然瞠目結舌,“這……塔國若是有意求親又不是什麼能瞞得住的事,遙兮何必如此。”
從私心上來說,紀遙兮有做這件事的動機。
沈玄塵道,“我是相信遙兮的,不過還是要查清楚還他清白,此事就先拜托你與遙兮通個氣。”
文斐然抱拳,“屬下領命。”
退下後立馬趕車去鴻胪寺找紀遙兮,将此事告訴他。
紀遙兮若有所思然後恍然大悟,“原來丞王打的是這個主意,本以為他是想靠與大楚通商來積累錢财,壯大己身,原來他還想尚公主,借得大楚的勢。”
文斐然隻關心一點,“你之前從未得知此事嗎?”
紀遙兮搖搖頭,“伍長戌并不信賴外人。”
文斐然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今日太子殿下來尋國公爺,說你算計她的妹妹,還好你不知情,根本不存在算計。”
“什麼算計?”紀遙兮不明其意。
文斐然又解釋一通楚鑒的邏輯,還道:“公主殿下應該不會誤會你吧。”
紀遙兮臉色大變,“糟糕!”
這件事目前知情人少,但塔國在壽宴求貴女和親,楚弗月定會知曉,可他現在不能随便離開鴻胪寺。
紀遙兮看向文斐然,“好兄弟,我的終身幸福要指望你了。”
文斐然緊張道,“什麼?!”
紀遙兮趕緊寫好給楚弗月的信,“求國公爺派人送給福佳公主,她一見便知。”
文斐然道,“現在宮中不讓外人入内,壽宴當天才有機會進宮。”
“隻要能趕在塔國使者求娶貴女前告訴她,我便還有救。”
文斐然頓覺泰山壓頂,拿着那封信躊躇道,“若是沒送到,你與福佳公主……”
“會有誤會,婚事生變也說不定。”紀遙兮說道。
文斐然鄭重道,“這信我一定帶給國公爺,讓他請人送進去,并且言明它的重要性。”
“多謝你,好兄弟!”紀遙兮拍拍文斐然臂膀。
文斐然馬不停蹄趕回去,将信和壓力都給到沈玄塵。
沈玄塵無奈道,“現下不能随意出入後宮,壽宴當天送給福佳公主……”他靈機一動,“按照席位,國公府座次靠前,芫娘說不定可以見到殿下。”
文斐然連忙道,“那就拜托六小姐了。”
沈芫在國公府試着宮裝,忽地打個噴嚏,喃喃道,“誰在念叨我?”
這種邦交往來的正式場合,穿着不容出錯,她沒有诰命,也就無诰命服可穿,隻需着宮裝。
說來還是沾沈玄塵的光,前世她這個小寶林都參加不了壽宴,隻能在東宮等着禦膳房端來的殘羹冷炙。
宮裝顔色鮮豔,襯得沈芫唇紅齒白,面容姣好。
她轉上一圈,給綠筠和藍瑛看,“怎麼樣,可還能見人?”
綠筠和藍瑛皆是眼神驚豔,誇贊道,“小姐,你真是奴婢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沈芫笑道,“你們久居後宅,哪裡見過多少女子。”
綠筠委屈道,“奴婢也會在街上走動,小姐好不好看還不知道嘛。”
藍瑛亦道,“小姐好看。”
“哎呀,說得我都害羞了,蕭式徹,”她聲音一沉,“竟然能這麼久都不出現!”
綠筠安慰道,“姑爺在宮中值守,說不定壽宴過後就能升官呢,以後給小姐請個诰命,小姐就能穿诰命服進宮了。”
沈芫扶額,“誰在意他升不升官。”反正都要離開京城。
藍瑛将衣袖整理好,笑道,“小姐對蕭公子這般情深,他回來我和綠筠定要好好說說他,怎麼能讓我們小姐害了相思病。”
兩人整理沈芫的頭發,拿螺钿紫檀木梳給她梳通順,绾成發髻又插上首飾,配上這宮裝。
挑挑選選間,沈玄塵已經帶着信站在采蘋院門口,進去時就聽見沈芫的輕笑,“蕭式徹這個混蛋,陛下壽宴要是沒見到他,我就去蕭家等他。”
沈玄塵腳步一頓,手輕輕敲了門扉三下,推開進去,“芫娘,有一事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