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這算是做善事吧,這位道長應該會手下留情吧?
沈芫懇求道,“哥哥,有些事我以後會告訴你,現下還不是時機,求你,别逼我。”
“又是你的秘密。”沈玄塵怒聲道,“你還要吊我多久?”
“沈芫……”沈玄塵忽然變得委屈,“為什麼這個秘密其他人能知道我卻不能知道?”
因為你是迫我自盡之人,是開啟我凄慘一生之人,是我無法殺之隻能讨好的未來君主。
沈芫眼中閃過的冷漠與恨意,狠狠刺痛沈玄塵,他失望道,“沈芫,你總是這樣,上一瞬還在與我撒嬌,下一瞬就能将我推入死無葬身之地,我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過什麼?”
沈芫轉圜幾句,“哥哥,這些錢就算與你講,我也會給齊殊,讓他幫我。你又無法離京,何必糾結此事?”
“這錢我會算好利息還給你,不會白用你的。若是虧損了,我那幾家店鋪的占股也夠賠你。”
“不是錢的問題。”沈玄塵道,“你從未信任過我,從未把我當作家人……”
他雙手抓住沈芫的肩膀,“沈芫,你一次又一次将我排除在你的計劃外,我不明白,是我不夠有用嗎?”
沈芫望着他的眼睛,那端坐馬上俯視着她的雙眼竟也會如此卑微嗎?
“哥哥,是我的錯。”他有什麼錯呢?什麼都沒發生,怪她帶着傷痕和遺憾回來,無法真的單純過一生。
“我應該先與哥哥商議的。”
她垂下頭,淚水砸在裙擺上,濺出一朵深色的淚花。
沈玄塵搖搖頭,“顧左右而言他,沈芫,”他歎口氣,“算了,你拿着文書走吧。”
他雙手放下,渾身脫力般跌坐在案首前,沈芫将文書拿上,逃似地出門,回首最後看沈玄塵一眼。
他渾身萦繞着一股疲憊,右手捂着額頭,撐在桌面上,阖着眼,好似入定,沈芫定睛一看,沈玄塵臉上有道晶瑩的痕迹。
沈芫一驚,他哭了?!
失了錢财這般傷心,代入自己,若是有人将她的銀子都搬走,沈芫能嚎啕大哭。
念及此,沈芫安慰道,“哥哥,我會還的,你别擔心。”
沈玄塵長歎口氣,面無表情道,“滾。”
沈芫麻溜的閃走,“好嘞!”
*
有了文書,與甯崖開始推進下一步,沈芫還讓他飛鴿傳信給塔國,務必先讓第一批貨盡快運到大楚境内。
沈芫還去信齊殊,希望他留在邊線,先接應這最大的一批貨。
處理完一切,後知後覺的沈芫發現沈玄塵好像在和她冷戰,府内見不到人,沈芫去求是書房尋他,就有人說他已經出府了。
一晃大半月,竟是連他衣角都未碰着。
各國使臣離京,楚覽和陰淑華亦返回衡州,沈芫還去相送,依舊沒見到沈玄塵。
四月至,日頭見長,天也暖和起來,京城從壽宴的氣氛中緩和過來,變成熟悉的都城。
沈芫這才見到沈玄塵,他讓人引沈芫至馬車上,自己坐到另一輛車上,沈芫一看這還了得,直接跳車。
扒着沈玄塵那輛車的車轅,“哥哥,你躲我快一個月了!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陳壯無法,隻能停下車讓六小姐爬上來。
沈芫手腳并用,掀簾進去,坐在沈玄塵旁邊,見他閉目養神,便自覺噤聲。
見到窗外景色漸漸熟悉,“是去二姐姐家,姐夫他調任至何處去了?”
沈玄塵答應過文斐然,壽宴後給他謀個外放的職位。
沈玄塵沒回話,下車後沈芫問沈芷,她笑道,“是兩江道的一個上縣日豐縣,做縣令,百姓父母官。”
沈芫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她不知所措,慌張地扯住沈玄塵的袖子,“哥哥,哥哥,别讓他們去。”
沈玄塵面色動容,卻是将袖子撤回來,冷聲道,“你當大楚官位這麼好挪動,這個坑位不去,等下一次合适的位置,怕是要許久。”
文斐然亦道,“下官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