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你隻管說,此香爐,可是出自你手!”谷纾的聲音不容反抗。
曹氏接過,打量一番,再次将頭扣在地上:“這香爐确實是草民所做,有兩隻,一隻在今峪莊沈家夫人手上,另一隻,在沈家夫人的姊妹手上。”
“沈家夫人?”姬良冷冷地問道。
“回陛下,也就是何家嫡女,何錦蓮。沈夫人還未出嫁時,就一直有收集精巧香爐的癖好,與草民頗為相熟,順延初,沈夫人找到草民,說其妹妹将過生辰,便讓草民制了這個蓮花香爐,草民當時整整做了半年,才做成一對,其中一隻在沈夫人那自留,一隻被沈夫人送給了自己的妹妹——何錦雁。”
凝珠紅着眼,死死地瞪着何錦雁:“當年就是您讓我在這個香爐裡燃上催情香,害若烏巴王子和舜華公主媾和!”
“不,不是!”何錦雁的身子有些顫抖,求救地看着姬良。
姬良隻是冷着臉,一言不發。
“你們都誣陷我!”何錦雁掉出眼淚來:“纾姐姐,為什麼你也這樣對我!我明明一直把您當做我親姐姐一般......”
虛僞!
谷纾從曹氏手中拿回香爐,一把扔在何錦雁的身上。
“别惡心我!”
何錦雁吃痛,捂着自己被砸到的手,再次看向姬良:“陛下,您知道,妾是冤枉的!”
谷纾轉頭,頗為厭惡地看着姬良。
别以為她不知道,何錦雁隻是一個棋子!
姬良!
隻恨她現在弱小,不能親手将他——
姬良并未發現谷纾的神色,隻看着何錦雁:“何貴人,話要想清楚再說,你若能證明自己被冤枉,朕自然會給你正名。”
何錦雁将香爐拿起,似乎是在想着措辭。
良久,她道:“陛下,纾姐姐,這個香爐,确實是妾的,但妾并沒有拿這個香爐去害舜華公主,一切都是這婢子胡謅,她沒有任何證據,就這樣陷害妾,妾、不服!”
“這、倒也是。”姬良道。
“呸!”谷纾怒道,“何貴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我在院子中請陛下和何貴人來吃披霞供,點香的爐子,可不正是現在你手裡這隻!”
她越說越發咄咄逼人:“怎麼?!當時百般說不是你的,現在又是了!何貴人口中,可還有一句真話!”
“陛下!妾、妾、妾......”何錦雁語無倫次。
“好了!”許久未說話的周太後道。
姬良問:“太後有何見解?”
“此事确實證據确鑿,何貴人百口莫辯,既如此不必再議,皇帝給個處決吧。”
“陛下!”何錦雁這聲叫得撕心裂肺。
姬良瞪她一眼。
良久,何錦雁洩氣似的坐倒在地上,承認道:“是,舜華公主和若烏巴之事,是妾做的。”
她剛說完,像想到了什麼,立即起身上前拉住谷纾:“纾姐姐,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纾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去西嶺和親,所以才出此下策啊纾姐姐,怪、”
“你閉嘴!”谷纾甩開她的手,将一本冊子甩在她旁邊,滿眼失望,“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何錦雁撿起地上的冊子,扯出一個笑容:“司衣的賬冊?這與我何幹?”
“你入宮那年,司衣給新主都發了一直錦镯,不知何貴人的錦镯,如今何在?”
“自然在我宮裡。”
“那何貴人不妨尋來。”
何錦雁看向身邊的婢女,“梧桐,當年賞你的錦镯呢?”
“這,”那名叫梧桐的宮女緊緊地攥着手帕,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貴人恕罪,貴人恕罪,奴婢不小心将它弄丢了。”
“什麼!”何錦雁一把将梧桐的臉提起,“你竟然敢弄丢皇家之物,這可是死罪!”
梧桐徹底慌了神,不停地磕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隻是不小心弄丢的。”
姬良被她們吵得頭疼:“既然丢了,便依照律法,處死罪,俞不言——”
“慢!”谷纾打斷他,聲音淩厲“陛下,梧桐找不到的镯子,妾幫她,找到了!”
隻見園中,春倦又領着一個身着短衫的男子上前,那男子生的矮小,身闆卻很壯實,一雙鼠眼,看着很是猥瑣。
梧桐見到他,驚叫出聲。
那男子用渾濁的眼神看了一眼梧桐:“梧桐姑娘,多年未見,不想你竟然對我下死手,要我好躲啊!”
梧桐被他吓尖叫不止,姬良擺了擺手,命令道:“摁住她。”
“忒——”餘氏惡狠狠地朝梧桐吐了口痰,抓起她的手,逼梧桐直視自己,“老子當年不過是拿了你一隻镯子,你就要殺我!今日,我不好過,你也别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