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術閑接過,由衷感謝。
谷纾不喜聽這些客套話,她一手拉過一個,走入府門:“大哥這幾年官做的,官味在家都止不住,我可不行,心癢得很,可想見見新娘子。”
“誰知你來得這樣早,靈兒還在梳妝。”
于是谷纾千求萬求,也隻是在房門口遠遠看了一眼,青靈的院子裡,是谷術閑養的十二舞姬,她們為青靈來來回回張羅着。
待坐到宴席上,趙甯兒終于忍不住問那些女子的來曆。
谷術閑和她解釋後才知,那是他養的舞姬。
雖然名義是舞姬,但吃穿用度完全是娘子的規格,待這次婚宴後,這些舞姬也不必圈養在谷家。
有的準備自己出去開鋪子,有的則遇上了喜歡的人,還有的便去平江打理家業,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如何生活的權利。
她們看着,隻是十二個身份卑微的舞姬,但其實,也是給淪落風塵的女子,一個慰藉。
讓天下苦難之人都可看見,人生哪裡都是出路。
這次喜宴,滬京的達官顯貴皆聚于此,看着新人對拜,谷纾高興,喝了很多酒,小臉紅撲撲的,趙甯兒怎麼說她都不停杯。
谄媚她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她依然是人群中的焦點,被萬人簇擁。
隻是——
熱鬧的聲音突然停下,谷府的大門口出現一輛普通的馬車。
開始,并沒有人在意。
直到,馬車中的男子走出——
“白玉一般的仙人!”
宴席上,不知是誰先喊出的這句話,讓衆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門口的男子身上。
他穿的簡單,隻用了一根白玉簪束發,手中提着賀禮,腰間有一個不起眼的梨花香囊。
谷纾舉杯的手就這樣停在空中,定定望着來人。
她透過層層人群,一眼望向他。
一如當年在江仙樓。
“這是哪家公子?我在南昭這麼多年怎沒聽過。”一位女聲傳出。
“這這這!這般俊俏的公子,我要了!”
“你們都别和我争,今日我就叫父親去這位公子家說親去!”
“你們都不許去,這可是我先看見的!”
席間的女子皆被他吸引去了目光,議論紛紛,滿臉羞澀。
好在有官員及時認出他,高聲道:“臣參見容王爺。”
女子們終是噤聲,但臉上明顯更加高興。
原以為座這種馬車的人,隻是平常的男子,沒想到,居然是南昭的王爺!
有容貌,有身份,到哪裡都是絕殺。
谷纾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掃過那一個個看他的眼睛,恨不能将姬容的臉藏起來。
很快,谷家的門口又停了一輛馬車。
青衣男子從上面下來,他的手中,還牽着一名容貌出衆的女子,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的夫人。
“這又是誰!好周正的相貌!”
“可惜可惜,年紀輕輕卻娶了夫人。”
谷術閑自然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連忙迎上去見過。
“張大人,容王爺。”
張玄回禮道:“今日有事來得晚了,谷大人莫怪,祝谷大人與夫人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大哥。”谷郗道。
“張大人客氣,這些年承蒙你照顧小郗。”谷術閑又看向姬容,“臣見過王爺,不想王爺光臨,未曾遠迎。”
姬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拿出準備好的賀禮:“忽聞燕賀,遂祝今喜。”
谷術閑聽說過這位王爺的性子,故也沒有多言,準備引幾人入席,就見谷纾一手提着裙擺,一手拉着趙甯兒朝幾人跑來。
“郗姐姐!”她朝幾人揮着手。
眼看要跑道跟前時,腳下一踉跄,朝前摔去,正是姬容的方向。
姬容迅速扶着了谷纾的手臂,才讓她沒摔下去。
“小纾,沒事吧?”谷術閑聞。
她很快站穩,拂開姬容的手,随意地整理了自己的裙擺:“沒事,隻是不小心踩到裙擺,冒犯容王爺了。”
“無事。”姬容仍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她心中沒來由地生起一股無名怒火。
誰要他扶她!
她都算計好了,那一摔剛好能撞上他。
他是她的!
心中雖是這麼想,但在宴席上,谷纾還是不敢造次,她拉過谷郗的手,親昵地喊着姐姐,又和幾人介紹了身邊的趙甯兒。
隻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谷郗和趙甯兒之間的氛圍,總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