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坐在賓客席上,而趙甯兒和方才來的谷郗、張玄則一同坐在谷家的家眷席上。
谷家的人很多,他們先是聊了谷纾這些年在宮中的情況,随後又是和張玄聊了些官場上的事,最後便到了小輩們的婚事。
十年了,當年谷家最小的娘子谷婉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谷家人想将谷婉許給陸家,隻是年齡上,沒有幾個合适的,唯有陸子安,雖大了谷婉八九歲,但也算得一個好兒郎,隻是谷婉怎麼也不願意,非說要自己尋如意郎君。
衆人都打趣她,和谷纾當年像得緊。
且不止是性子,就連容貌,都和谷纾頗為相似,特别是那一雙眼睛,簡直如出一轍。
席上其樂融融,唯有谷纾,目光早就飄向了一邊的賓客席。
白衣男子的身邊圍了好些個女子,不停地朝姬容敬酒,更有膽大着,直接說要嫁給他!
谷纾:“!!!!”
她不準!!!!
她酒意上頭,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放在桌上。
衆人不明所以。
她随手用手扇了扇風:“這裡太熱,我去後院解解暑。”
說完她便一個人離席,手中還拿着一壇酒。
“氣死我了!!”
她坐在湖邊,撿起旁邊的石子就打起水漂,還不停地往肚子裡灌着酒。
春倦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身邊,可勸又勸不住,也知道她心中苦悶,終是什麼也沒說。
她的頭越來越暈,腦子裡确很清醒,天旋地轉間,看見前面有兩個模糊的身影,一男一女,女子她不認識,那男子那身白衣,要她一眼就認出。
姬容!
見女子離姬容越來越近,她一氣之下,像個孩子一樣,将手中的酒壇摔破,準備直接上前。
春倦知事情的嚴重性,拉住她的手:“娘子不可!”
“他都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叫我怎麼忍!”谷纾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容王爺身邊有一個女子,應是哪家的娘子,娘子現在萬萬不可上前去,暴露了身份啊!”
“那就讓我這樣看着嗎!”她酒意上頭,越說越委屈,随即看着湖水,想到了什麼,貼在春倦的耳邊說了些話。
春倦瞪大眼睛:“不、”
行!
她這個字還沒說完,就被谷纾捂住嘴巴。
隻聽撲通一聲,谷纾落入水中。
春倦連忙跑上前去,姬容早已看見來人,叫阿柴将旁邊的女子支開,又聽春倦道:“王爺,我家娘子,落水了!”
姬容面色一變,猛地跑向湖邊,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谷纾的身子沉在湖底,雙眸緊閉。
他心中像是被針刺穿一般,再不顧倫理綱常,抱住谷纾就想往上遊。
隻是,谷纾是會水的。
她驟然睜眼,挽住男人的脖子,直接親了上去。
水中不能呼吸,于是她覆上他的薄唇,汲取着不多的空氣。
姬容驟然瞪大了眼睛,但卻不敢直接推開她,隻得由着她抱着自己,然後帶她往上去。
谷纾哪肯放過這機會,她用手蓋住姬容的眼,男人的眼睫在她的手掌心中一顫一顫地。
湖水将衣裳打濕,她裙擺在水中蕩漾開,與他的衣角纏在一起,紅與白的碰撞。
如果可以。
她願意以命為代價,永遠沉淪在此刻。
岸上的阿柴和春倦不知等了多也不見兩人上來,阿柴是個急性子,連忙就要往湖裡跳,去看看什麼個事,好在春倦将他拉住。
“不要去。”春倦道。
阿柴不知情況,直接罵道:“你們家這個湖怎麼和海一樣深?!我家公子這都下去多久了!”
春倦:“......”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阿柴撸起袖子就要跳。
“不行!”春倦攔在他前面。
“你!今兒我非要去!”
他想推開攔路的春倦,隻聽湖中再次傳來聲響,姬容衣衫淩亂,胸口的領子大開,耳朵紅得滴血,嘴唇還有些腫,而他的懷裡,是一個嬌小的女子。
他将谷纾抱得嚴實,不想讓外人看去分毫。
谷纾雖然會水,但是喝了酒,在水底又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是嗆了好幾口水,一時沒忍住,便往姬容身上咳。
阿柴一看,這還了得:“你你你!!你快放開我家公子!!!”
她一聽阿柴的話,又往姬容的懷裡鑽了鑽,眼睛濕漉漉地,頗為受驚地看着姬容。
姬容輕輕拍了拍谷纾的背,以示安撫,又看了一眼阿柴。
将阿柴要說的話全部賭了回去。
谷纾得意地笑了笑。
此刻兩人皆衣衫淩亂,春倦也知,很快拉着阿柴轉了身,姬容這才抱着谷纾上了岸。
隻是谷纾還是沒放開他,勾着他的脖子,頭靠在他胸前,打着寒顫:“好冷。”
阿柴:這是夏天!!
姬容将她頭上的葉子拿下:“你房間在哪?”
“就是前面的院子。”
姬容抱緊了她,随即朝阿柴道:“看緊周圍,别讓人過來。”
阿柴:......
他家公子,這麼光風霁月的一個人,竟然和谷家娘子——白日偷情!
阿柴無能狂怒,但最終,隻化作一句:“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