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袁刺史逃了、袁刺史逃了。”一道消息傳來,衆人呆若木雞,遲遲不敢相信。
侍衛們提起劍來便準備将衆人滅口,混亂之下,數道身影閃現,以寡敵衆,勉強護下了衆人的性命。
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後,幾位官員又是一陣恐慌。
“秦、秦、秦大人。”
衆人見到秦祁源紛紛吓破了膽,世人皆知,議閣三卿中書執大人上達天子、下 體百姓,凡奉國政務之責皆可受權督察辦理,是天下百官最不願見到的人。
因為他若突然出現便意味着……你、出大問題了。
刺史府霎時變得荒涼無比,秦祁源将苟活着的所有人都抓到了一起審問。
“袁志身為棟城刺史,殘害同僚,為非作歹……樁樁件件死不足惜,今日他叛逃,來日本官必定将其伏誅。”
衆人紛紛淚如雨下,極力撇清自己與刺史府的關系。
秦祁源聽後隻覺得好笑。
“事到如今,你們覺得本官是傻子嗎?都還不快快坦白,究竟是誰?是誰給了你們熊心豹子膽,與虎謀皮、無惡不為?”
有膽小之輩率先扛不住威迫,連忙交代道:“是西巡大将軍庫擢,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袁志是他的親信,是他一手提拔的,我等、我等也是為了活命啊。”
“是啊大人,庫擢在西南隻手遮天,袁志為人殘暴,逆其者皆除之,我們、我們為了活下去别無他法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哭訴着自己的不容易,卻全然逃避了自己也是加害者陣營的一員。
“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庫擢當真如此擅權,得諸位擁戴,不若即日起你們便将西南割據,在這南嶺另稱帝制?也好讓本官瞧瞧,他庫擢的膽識有多大。”秦祁源的一番話吓得衆人紛紛跪地求饒。
“慎言、大人慎言。”他們雖是見風使舵之輩,可首先是奉國的臣子,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是萬萬不敢說的。
“慎言?哼,爾等莫不是早就忘了,所食俸祿姓傅,不姓庫,今日他庫擢不在場,即便是率軍而來,想取本官這條命,那本官便即刻斬了他,也是為清君側、除佞臣,為護國之舉,世人感念之。”
說話間,華祝之已經率兵将刺史府團團圍住,秦祁源見狀抽出佩刀,持刀繞着跪地的幾名官員走了好幾圈,其中的威吓之意不言而喻。
“袁志潛逃,與庫擢狼狽為奸,朝廷自會料理二人,念在爾等是屬從犯且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如今本官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來主動寫下認罪書,将袁、庫二人之事盡陳情下來,除此之外還要交代自己所有為官來的惡行舉止與勾結之人,本官将把你們交由朝廷律法處置,為你們的家人争取寬大處理。”
衆人顫抖着身子,面面相觑,一時竟無人敢先開口回應,秦祁源見狀,繼續道:“二來,本官立即将你們先斬後奏,屍首再帶回言城面呈陛下,聖上勃然大怒,本官會勸言再誅滅爾等滿門、三族、甚至九族,屆時西南之地浮屍百裡,将永不再受朝廷重視。”
“選。”秦祁源說着便一刀斬斷了面前那人的左臂,一聲哀嚎響徹雲霄,其餘衆人驚得渾身冷汗,連忙紛紛磕頭認錯。
“秦大人,我等認罪,我等願寫認罪書。”
秦祁源見他們老實下來這才吩咐手底下的人将桌案和筆墨拿了出來。
将所有人押入大牢後,秦祈源将畫押的證詞又看了一遍,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鹽鐵乃國之重要資源,私販乃是砍頭的重罪,為何還要有人铤而走險?他不停地默念着庫擢的名字,不免更加頭疼。
聖上最初設置西巡大将軍一職,本意是想改變重文卑武的國情,特從天下選拔出一批批能人義士到上家冢進行培訓,待培養出一批優秀的武将,再組成西巡護衛隊,以西境線為基準,自南向北不斷巡查、糾察,以保邊境百姓們一方平安,提升武将的民間影響力。
如此一來,待兩案陳情之時,西巡機構的弊端便會一覽無餘,從前那些有意阻攔新政的異聲便會再次響起,去抨擊、去嘲笑,而年過半百的陛下早已不似從前那般精力充沛,他如此驕傲又怎會承認這一切,屆時定會震怒不已,與那些違逆的聲音争吵不休。
所以庫擢必須盡快受伏、必須得死,隻是秦祁源心中仍有一點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铤而走險,除非他的身後……另有其人。
而無論這個人是誰,都會掀起國都的一片血雨腥風。
結束了棟城這邊的事情,秦祁源連日的又趕來了南嶺,已知前兩任知府都是在知曉了走私鹽鐵一時後被人構陷謀殺,而主謀者皆是袁志與庫擢,為尋求二人蹤迹和弄清邊境走私的貿易,秦祁源在南嶺又待上了一段時期。
距離陛下規定期限即将過去,秦祁源提前修書上奏請求寬宥一段時辰,屆時必定将兩大惡賊生擒回去。
後果不辱使命,将那二人化作了階下囚,準備讓刑部的人一路押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