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霁接過那份名單,有她認識的重點關注對象,還有不少從未見過之人。都細心标注了官職和在陽城的任職時間。燕晚霁看着這份名單,定是晏清花了許多心思的,忙誇贊他道:“小公子真當是細心,拿着這份名單去請就是,我全然相信小公子。”
晏清避開燕晚霁真誠的視線,他現在還是不能完全接受燕府衆人時來的贊揚,明明都是些小事,也能被誇得天上地下。
他因着那句全然相信,就微紅了臉頰,繼續說道:“若是無疑便可制作請帖,日子至少定在七日之後,留足時間。制帖後便要約上酒席,馬叔一人定是忙不過來的,您看是從皇宮請人,還是約現成的酒樓?”
燕晚霁搖搖頭,“這些事就不勞煩皇宮了,小公子有什麼酒樓推薦嗎?就按小公子推薦的辦就好。”
晏清有些愣住,輕聲說道:“陽城的酒樓我都沒有去過,不知曉飯菜味道如何。晏府中常請煙雨樓的廚子,大抵是好吃的。還有陽春樓在陽城也是頗具名氣。這些酒樓名氣很盛,廚子班底完善,官員也常去,來辦宴席不會出錯,就是價錢高了些。”
“那名氣都是吹出來的嘛,我們明日親自去試試,把什麼什麼樓都吃一遍。小公子覺得哪家好吃,我們就選哪家?”
怎的會一家沒吃過,就連府上請廚子,竟然也沒讓小公子吃上。這晏家真當是一堆人渣,小公子現在也算是燕府的一員了,可要帶小公子去轉轉。燕晚霁這麼想着。
馬叔笑吟吟地調侃晏清說道:“那怕是我們小公子難選喽,畢竟小公子吃什麼都很幸福嘛。”
晏清搓了搓腦袋,還是有些猶豫。
“我還未逛過陽城呢,小公子腿好得差不多了,剛好借着明日一同出去逛逛?我們順便敲定酒樓。請小公子放心,加上陛下的賞賜,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燕晚霁笑着說道,她站起身來,倒上一杯茶水遞給了晏清。
晏清接過茶抿了一口,終還是猶豫着答應了,不免對明日出行升起期待。這樣和家人朋友一起出去,他還是第一次。晏家不喜他,朝堂也少有朋友,晏清的俸祿低,生活簡單。每天都是上朝,小院,美滿院三點一線。
像是想起什麼,晏清又道:“王爺剛封王,免不了總是上前來讨好的官員。”
燕晚霁沉思了片刻,小公子說的極是。收貼上門,要帶上賀禮暖新房,收多少禮合适也是個問題。
燕晚霁勾了勾唇,淺笑着問晏清:“帶上些自家侍弄的花草即可,不收禮金。”
他微微點頭。
商量好明日出行的時間,燕晚霁就帶着馬叔他們退出了晏清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春院。
剛關上書房的門,發現魏見早已在裡面候着了。他恭敬向燕晚霁行了個禮,向她彙報這幾日收集到的情報。
“當年魏京逃出南齊城後,的的确确是往陽城來了,但不知為何在未到陽城時就消失了蹤迹。”魏見說道,燕晚霁也沒指望能得到魏京的消息。她及笄之後就帶着一小隊探尋過魏京的蹤迹,明顯是被人小心掃除了痕迹,最後也隻知道是往陽城來了。邊疆戰事吃緊,燕家沒被召見,她也到不了陽城查看。
但他竟然沒進陽城,是在路上被人滅口了,還是藏了起來。
燕晚霁示意魏見繼續往下說。
“拉着奪命草進陽城的黑袍人,被上面的人隐去了蹤迹。那些守門的士兵早就換過幾輪,我找到了幾個還在底層的士兵,借着酒意探查了一番。當時放他進陽城的兵士都是聽從将領的命令,不知道黑袍人的去向。那些上層的将領或者升職的士兵如今在職陽城的隻有兩位,一位是兵部的中侍郎錢金布,一位是金吾衛校尉吳讓。二位皆有官職和府邸,我不敢貿然闖入查探。”
“為什麼隻有兩位還在?其他人難道都還鄉了?”明月插嘴問道。
“崔折一黨倒台,牽連了很多官員,那些人不是被斬,就是被清出了陽城。隻有這兩位因為沒有過多牽扯上崔折,還留在陽城。”
燕晚霁陷入了沉思,微微整理了思緒,還是決定先去夜探錢金布和吳讓的府邸。
“我陪着大将去吧。”明月立馬起身說道。
“不必,你專心辦喬遷宴的事情。魏見也不用,你連探多日,今天就休息吧。黑白臉會接應我的。”攔下了魏見,燕晚霁準備到子時先去查探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