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陽城仙茶風靡,他拉草藥的次數也越頻繁。我悄悄打探過,這黑袍人總往陽城西市去,而且是陽城有名的鬼市。到後來崔折倒台,牽扯的世家大族不在少數,那黑袍人也再沒有來過,陽城仙茶也就斷了。我就猜,那些草藥莫不是就是仙茶。”
确實極有可能,所有的特征都對上了,那陽城仙茶十之八九就是奪命草。燕晚霁從懷中掏出一片草藥,舉到錢金布眼前,問他:“那草藥是不是就長這樣。”
還在撣國的時候,燕晚霁就從小公主高稻那裡拿了些奪命草來。素錦研究其藥性,還順便做了些幹草,方便他們查探時随時辨認。
“是是是,就是這個。女俠是從哪裡......”錢金布對上燕晚霁那雙陰沉的眼睛,霎時就吓得噤聲了。
燕晚霁揉搓着手中的草藥,心想總算是查到相關的線索了,她不由握緊了拳頭,忍下殺意,繼續問錢金布:“你最後一次見黑袍人是什麼時候?”
“是崔折倒台的那一天,他拉着幾車草藥進來,照樣去往了西市。此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燕晚霁目光一凜,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還留在陽城。燕晚霁感覺身上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滿身的毛孔都在叫嚣,快把他找出來,殺了那個幕後黑手!
錢金布被燕晚霁身上壓抑陰暗的氣息吓得不敢說話,突然一股尿味在房間裡漫開,是錢金布吓尿了。
燕晚霁皺皺眉頭,但是也沒挪開匕首,她冷靜下來,逼問錢金布:“你知道為什麼吳讓叫你們放行嗎?他上頭還有什麼人命令他?”
錢金布嗆着哭聲哀嚎道:“吳讓上面的人幾乎都死光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聽從上面的命令,還是自己私下和黑袍人做的交易。求求您,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意識到理智潰散的錢金布的哭嚎聲漸漸變大,燕晚霁立馬一個手刀劈暈了錢金布。
真是沒用,就他還能做到兵部中侍郎的位置。燕晚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像是解恨般又踹了他一腳。
在離開卧房前,燕晚霁還順便翻找了一下,果然在錢金布的床榻翻到了幾本賬簿。老匹夫還挺會藏。燕晚霁簡單翻看了一下,這幾本賬冊,詳細記載了錢金布和朝中其他小官勾結吃回扣,以及賄賂上面官員,還有自己悄悄利用官職做生意的記錄。
燕晚霁抱着幾本賬冊就離開了,從原來的位置翻了出去。她剛剛翻出去,黑白臉就雙雙出現。燕晚霁把賬冊遞給了他們兩個,吩咐道:“交給太子。”
太子謝玦正忙着查點各部官員,此時這賬冊交給他再合适不過。
此時天已經有些朦朦亮了,想起今日還與小公子有約,燕晚霁忙趕回琅琊王府。若是放了小公子鴿子可不好,她或許真的有點看臉,總是不希望小公子那張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待她下意識從後院翻回琅琊王府時,太陽已經微微冒頭了。吩咐完黑白臉盯着吳讓之後,她就回春院換下了夜行服。
燕晚霁拿起兵器就準備去院中晨練,雖一夜未睡,但習武一事不得松懈。
晏清來到春院準備叫燕晚霁去吃早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靜,淡淡的金色陽光斜灑在古樸而莊嚴的院落之中,為這方寸之地披上了一層柔和而神秘的紗幔。院中,燕晚霁身着一襲如火般熾熱的紅衣,衣袂随風輕輕飄揚,仿佛晨曦中最耀眼的一抹烈焰,瞬間點亮了整個空間。
她身姿挺拔,步伐穩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氣勢與力量。手中緊握一柄寒光閃爍的長槍,槍尖輕點地面,發出清脆而有力的聲響,如同戰鼓初響。
燕晚霁身形靈活,槍法精湛,時而如龍騰九天,槍影重重,勢不可擋;時而似燕歸巢,輕盈飄逸,變化無窮。每一次槍出,都伴随着空氣的撕裂聲,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礙;每一次槍收,又如同春風化雨,柔和而充滿力量。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那英姿飒爽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紅衣與晨光交相輝映,美得令人窒息,是一種蓬勃的令人熱血沸騰的美。
燕晚霁雷打不動每天清晨都會練槍,晏清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都會被她的身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心中有澎湃的熱意快要沖破晏清的防線,這樣耀眼的燕晚霁,他還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站在她的身邊?
燕晚霁深吸一口氣,收了槍式,轉頭笑着朝晏清揮手。小公子好像對武藝很感興趣,這不是第一次她注意到小公子灼熱的目光。
燕晚霁向晏清走去,發現小公子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卻一動不動,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她伸出手在晏清眼前揮了幾下,見人回過神來,才放下手臂。
他又一次看她看呆了,晏清你真失禮!晏清紅着臉又一次在心裡唾棄自己。
小公子的臉上映着些朝陽,顯得整個人粉粉嫩嫩的。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燕晚霁擡起手來捏了一下晏清的臉頰。
“哇,小公子的臉真好捏。”
啊?怎麼沒有聲音?她在說些什麼?晏清隻覺得自己失去了聽覺,隻留下臉上還殘存的熱意。
燕晚霁捏了他的臉?燕晚霁捏了他的臉。燕晚霁捏了他的臉!
“可以吃早飯了,你收拾好快來。”燕晚霁隻見眼前的小公子立馬轉頭就走,硬邦邦地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步伐快到好像有狗在背後攆他。
啊啊,她一個沒忍住,冒犯了小公子,等下要好好和人道歉才是。怎麼自己總是忘了對小公子更有禮節些?燕晚霁有些懊惱自己的舉動。
另一邊早已離開春院的晏清,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他扶着一處假山停下,内心正在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不是在做夢嗎?燕晚霁竟然對自己如此親昵,那個隻有夢裡才能靠近的阿霁。
他現在很想圍着假山跑幾圈,平息一下自己臉上的熱意。決定了,今天誰也不能再碰到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