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氣漸冷,考試月也來了。
倪雀變得越來越忙,兼職照常,還要備考,尤其是,那天聽完講座,又在和江既遲吃飯中途,聽他聊及長空科技明年六月會開放暑期實習生名額這件事後,倪雀更是打了雞血般,整個人沖勁更足了。
或者說,她一身的沖勁使起來有了方向。
除了兼職和上課外,她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圖書館、機房和實驗室泡着,夯實理論基礎、敲代碼、做實驗。
她忙得昏天黑地,成天見不着人,也沒跟着室友一起過平安夜。
等倪雀聖誕節晚上從實驗室回到宿舍時,陳小禾黏黏糊糊地抱住了她的胳膊,幽怨地控訴:“雀雀,你都好久沒和我們一起玩了,你再這樣就脫群了,我們真的要孤立你了。”
倪雀把手裡揣着的小玩意遞給陳小禾:“這個送你,别孤立我好不好?”
“這什麼?”陳小禾接過。
手上的玩意看起來非常“工科風”,電路闆、電線、小燈泡、電池盒、電阻器等一系列元件都暴露在外,俨然一個外形過分原始的聲控燈。
“你自己做的?”陳小禾問。
“嗯。”
“你卷死我們算了。”
“沒卷沒卷,我沒那麼厲害,硬件模塊都買的現成的,我就是寫了點代碼,組裝了一下。”
陳小禾起了玩心,低頭便沖着聲控燈發出指令:“開燈。”
小燈泡亮了。
陳小禾又說:“關燈。”
小燈泡暗了。
“開燈。”
小燈泡又亮了。
“換個顔色。”
小燈泡從綠光換成了紅光。
“暗一點。”
小燈泡光線變暗。
“亮一點。”
小燈泡光線複原。
“再亮一點。”
小燈泡紅光更甚,有點刺眼睛。
陳小禾立馬又叫了關燈,小燈泡當即暗了下去。
倪雀眼睛亮亮地問:“怎麼樣?”
“厲害,我知道你最厲害啦,”陳小禾一手拿燈,一手抱着倪雀的胳膊,“晚上熄燈後上廁所我都不用拿手機了,帶着它就行。”
葉槐這時從床上探出頭來,提醒道:“陳小禾,說正事。”
“哦對!”陳小禾把聲控燈反手放到了身後的桌子上,再度抱上了倪雀的胳膊,“雀雀,這周日晚上你空出來,咱們出去吃飯,順便在外面跨年吧。”
倪雀微微瞪大眼睛:“在外面跨年?晚上不回宿舍了?”
“不回。”
“我們四個都不回?”
“嗯嗯。”
“萬一查寝……”
“不會的,”陳小禾說,“我問過院裡的學姐了,往年跨年夜,宿管阿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放心,絕對不會扣分的。”
倪雀有點猶豫。
葉槐一顆腦袋還搭在床沿:“雀雀,我都舍棄張鶴陪你們一起跨年了,你可别辜負我啊。”
翟夢從遊戲中擡頭:“雀,你最近給自己繃太緊了,适當放松放松。”
陳小禾接道:“是啊雀雀,感覺你這段時間就沒停過,偶爾給自己放放假嘛,再說了,就一晚上,不會玩物喪志的。而且哦,這次跨年我們打算去的天河公園,有千架無人機表演,據說會超震撼。”
倪雀反問:“無人機?”
“對啊,就在天河公園的天河廣場上,十一點五十開始,十分鐘的燈光秀表演,直到零點,陪大家一起倒計時跨年。”
倪雀想起記憶中的那架無人機,神情松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啊,那去吧。”
*
周日,倪雀如常在圖書館裡泡了大半天,快五點才往宿舍走,打算一會兒直接跟着仨室友出門。
結果一進宿舍門,翟夢已經收拾妥當,倚着床梯子在玩遊戲;陳小禾坐在自己桌子前,對着鏡子在化妝;葉槐妝已化好,正在挑選出門穿的衣服。
葉槐一見她,立馬說:“雀雀你回來好晚,趕快收拾一下。”
倪雀将書包放下,從裡掏出來鑰匙、手機、一包紙巾,放進了一個斜跨的小包裡,然後把小包背到了身上。
葉槐見狀:“就這?你就收拾完了?”
倪雀點點頭:“還要帶什麼嗎?”
葉槐恨恨地歎了口氣,把手上的衣服暫且放下了,走到倪雀面前,拉過她摁坐在了自己桌子前。
“幹嗎?”倪雀問。
葉槐攏着她的頭發,随意紮了個低馬尾,又把她幾绺耳側的頭發别到了耳後:“你說幹嗎,給你化妝。”
“……不用了吧,不就出去跨個年嗎?”
在一旁畫眼線的陳小禾說:“化了妝拍照更好看嘛,今晚我們都要出片哦,我要發朋友圈。”
葉槐拿過妝前乳,擠出一小管,逐一點在了倪雀的臉頰、額頭、鼻尖和下巴上,同時跟她說:“你皮膚底子好,唇色天然紅潤,但是眉毛有點淺,化了妝會更顯你氣色,而且我有預感,一定會很漂亮。”
倪雀從沒化過妝,這是第一次,她不是特别适應,但聽葉槐這麼說,也有點期待自己化完妝的樣子,便由着葉槐在自己臉上折騰了。
葉槐給倪雀上完粉底,陳小禾終于搗鼓完了自己的妝,她湊過來看倪雀的臉,滿臉羨慕:“皮膚好白好剔透哦,一點瑕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