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業說到這兒,圍觀的親友熱情地插播解說:“喔喔喔!一見鐘情!”
接着馮子業又講到他第一次表白被拒,被親友點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第二次他終于表白成功,大家感慨他“得償所願”。
他講他和林杳談戀愛以來的甜蜜和快樂,也講他們相處過程中的摩擦與争吵,講他們一同有過的詩與遠方,也講他們放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廚房。
最後,他從口袋裡掏出戒指盒,打開,單膝下跪,說出了那句足以傳承萬代的求婚句式:“林杳,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在場的人極其默契地,沒有起哄,大家屏息着,等待着林杳的回答。
林杳自始至終都很從容,隻有這一刻,才顯出幾分急切之色,她毫不猶豫地朝馮子業伸過手去,手指微微張開,手心向下,笑着說:“我願意。”
林杳話音剛落,馮子業就抓過她的手,吻了下她的手指。戴完戒指起身時,因動作過急,他原地踉跄了下,林杳用手去托他胳膊,他順勢将人抱進懷裡。
擁抱過後,就是綿長的熱吻。
現場氣氛也一下推至今晚高潮。
衆人手中的禮花筒砰砰齊發,各種花瓣、羽毛、亮片、彩帶沖至空中,打旋,飄飛,而後墜落。
倪雀的心情隐隐激蕩。
見證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會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也會,因為他們的幸福,而放大那龜縮在内心小小角落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馮子業和林杳抱一起吻了半天也沒吻完,給大家都看臉熱了。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說“非禮勿視”,大夥兒紛紛響應,環節終于得以推進,圍觀親友自覺開啟了邊吃邊喝邊social的模式。
倪雀也不好在原地愣着了,打算緊跟大部隊,剛側身,方才一直站她邊上的那個男生突然轉向她的方向:“冒昧問一句,你是林老師的朋友嗎?”
男生離自己有點近,倪雀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嗯。”
“柏清,柏樹的柏,清晰的清。你怎麼稱呼啊?”
倪雀愣了愣,她不是很擅長應付自來熟的人。而且,人在外,她警惕心還比較重。
柏清看出她的防備,趕忙補充:“馮子業是我表哥,我今天下午就過來了,幫他一起布置場地。你也是學生吧,咱倆看着年紀挺相仿的。”
能進這個院子的,肯定是林杳或馮子業誰的親友。剛才馮子業求婚的時候,這個男生挺亢奮的,還喊馮子業哥來着。
原來是表兄弟。
倪雀收起自己剛才過度的謹慎,回答說:“我叫倪雀。”
“nī?人兒倪?”
“嗯。”
“哪個雀啊?”
“麻雀的雀。”
“倪、雀。”柏清念了遍她的名字,點評,“好聽。”
“謝謝。”
“我北傳的,你哪個學校的啊?”
“我在闌……”
倪雀還沒說完,馮子業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小子幹嗎呢?”
柏清扭頭,見馮子業和林杳手牽手走了過來,柏清說:“哥,你這不廢話呢麼,我這幹嗎不是很明顯?”
馮子業和林杳走到他倆跟前停下。
馮子業狠狠一拍柏清的背:“該哪兒去去哪兒,别在這兒霍霍小姑娘。”
柏清反手撫着自己被拍疼的後背,挺無辜的語氣:“哪兒霍霍呢,我就搭個話聊個天。”
馮子業對倪雀說:“小學霸,我跟你說,你拿個照妖鏡怼他面前,能照出根蘿蔔。”
倪雀:“啊?”
馮子業:“花心大蘿蔔。”
“……”
林杳卻拍了下馮子業的手臂:“你也别這麼損柏清,他就是異性緣比較好,對女孩子一直也都挺禮貌挺尊重的。”
柏清嘿嘿道:“還是嫂子懂我。”
倪雀這時候對馮子業和林杳說:“林老師馮老師,恭喜你們。”說着,順便把來的路上買的禮物送上。
林杳驚喜地接過:“居然還有禮物,謝謝倪雀。”
馮子業忙了一天,緊張了一天,這會兒松弛下來,想起下午的事,跟倪雀正式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啊小學霸,下午我忙得暈頭轉向的,怠慢你了。都怪江既遲,說好趕我求婚前回來,還說要給你跑堂當司機,結果連個人影也沒見着。”
林杳立馬對倪雀說:“你馮老師怠慢了是真的,不過江既遲不是故意的,他出差臨時有事被絆住了,這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倪雀說:“沒事的,我沒覺得被怠慢。馮老師能邀請我見證你們這麼重要的時刻,我特别開心。别說是坐地鐵打車了,就算是讓我全程跑過來,我也願意。”
“我們倪雀還是這麼可愛!”林杳松開和馮子業牽在一起的手,往前一步攬過倪雀,“吃晚飯沒,走,帶你過去吃好吃的。你馮老師今天出手可是相當大方,據說酒店整個菜單他都點了個遍。”
原地一時隻剩下倆男的,二人面面相觑片刻。
柏清問:“哥,你知道倪雀她……有對象麼?”
馮子業和倪雀算不上很熟,他想了下,說:“不太清楚,應該沒有吧,沒聽你嫂子說起過。”
“哥,你幫我打探打探呗,她要沒男朋友,我就追她。”
“追人?我幫你?幫你這麼一顆花心大蘿蔔?”
“我哪兒花心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主動想要追人。”
馮子業冷笑:“你長這麼大?多大?二十歲吧,老子你這個歲數,初戀還沒談,你已經女朋友換了三四個了。”
柏清叫冤:“那都是她們追我,”說完這句,他還委屈上了,“也是她們甩的我。”
馮子業呵一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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