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江既遲本準備挂電話,忽而又頓住,交代一句,“倪雀以前喜不喜歡我這件事,以後都不聊了,你也别往外說。”
馮子業理解他的意思:“她那個時候年紀小,你擔心别人知道會多想她。我懂。”說完又反應過來,“不是,我看起來像是很八婆的樣子?”
“挺像的。”
“……”
*
江既遲說要對倪雀更好,行動上确實也沒含糊。
他工作忙,但每天給倪雀發消息是基操。
除此之外,倪雀每天路過宿舍樓下,都會從宿管阿姨那收到一支鮮花,有時是玫瑰,有時是桔梗,有時是小蒼蘭,品種多樣,鮮有重複。
倪雀偶然提到課上碰上一道課題很感興趣,他會在工作間隙,從他以往積累的龐大信息庫裡盡可能地搜集相關資料,細化後分門别類地歸納好打包發給她,倪雀有不懂的,他能耐心地接連發數條長語音為她解答。
倪雀去家教,除非他工作上完全脫不開身,否則倪雀家教結束走出小區,一定可以看到他站在車邊等她的身影。
如果工作期間能偷得片刻清閑,他會來學校陪倪雀上一節半節的課,完了又趕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從研二開始,江既遲就幾乎不怎麼來學校了。甚至今年他即将碩士畢業,他原本的計劃裡,也沒打算常回學校,最多就是導師召喚了過來一趟,或者答辯的時候現個身,其餘時間就是公司家裡,以及他爸那邊,三點一線。
現在呢,除了去看他爸外,他每天下了班都會回學校宿舍,回來得早,會和倪雀在食堂或在西門美食城約個晚飯,要是加班回得晚了,就約着在校園裡散散步。倪雀基本不會拒絕他。
……
不過江既遲在校時間變多後,也多了一些麻煩:宿舍樓下會有人專門蹲他,走在路上常有人主動跟他搭讪,他的微信時不時會冒出新的好友申請,有借由他人給他遞情書的,也有當面跟他表白的……
江既遲在追倪雀的事,雖沒大張旗鼓,但也沒藏着掖着,學校裡但凡八卦一點的人,基本都知道,甚至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倆已經在一起了。
即便如此,也總有人想試着撞一下南牆,萬一就被自己撞倒了呢。
三月的最後一天,是個周日,江既遲約倪雀看電影。
下午三點,倪雀從宿舍樓出來,一眼就看見江既遲站在樓前一棵樹下,一個女生正在跟他說話。
倪雀下意識駐足,江既遲似有所感,朝她看過來,和她目光對上的那刻,他的神色一下變得柔和。他沖那女生朝倪雀的方向擡擡下巴,女生扭頭,看了倪雀一眼,又跟江既遲說了句什麼,就走了。
倪雀下了台階,走到江既遲面前。
江既遲将手中的一支紫羅蘭遞給她:“今天的花。”
倪雀接過。
江既遲微微歪頭:“怎麼了?不太高興的樣子。”
倪雀用手指碰了碰鮮花上剔透的水珠,往他停車的地方走,若無其事道:“沒有啊。”
江既遲低笑一聲,跟上:“剛才那個女生問我能不能加個微信,你猜我怎麼回她的。”
倪雀心微微繃緊:“你怎麼回的?”
江既遲插着兜,和她并肩:“我說,你要不一會兒問問我未來女朋友,她要是同意,我就給。”
“……”倪雀繃緊的心松懈下來,臉又紅了,小聲嘟囔,“……什麼未來女朋友?”
“嗯?難道不是麼?”
倪雀攥緊了花,加快腳步,到了車前,聽到車解鎖的聲音,倪雀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周末的下午,商場裡很熱鬧。
江既遲為買兩杯鮮榨果汁,排了近一刻鐘的隊。眼見着距離電影開場隻剩三分鐘了,他們的果汁還沒好,倪雀着急,就說要不不等了。
江既遲說:“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再過去。”
倪雀:“算了,我等你吧。”
江既遲勾了下唇角:“還挺黏人。”
“……”
果汁終于好了,兩人進到影廳時,電影已經開場了兩分鐘。
倪雀對照着手裡電影票上的座位号,正要入座,江既遲輕輕拉了下她的胳膊:“你坐這邊。”
倪雀不明所以,但也沒什麼異議,和他換了下位置,拉下椅座,就坐下了。
坐好後,倪雀把果汁順手放進左手邊的杯托裡,也就是她和江既遲中間的位置。
“幹嗎要換座位啊?不都一樣嗎?”反正這倆座位都是他們的。倪雀壓低聲音,到底還是問了句。
江既遲把他的那杯果汁放進了他那邊的杯托裡,看了前方的屏幕一眼,說:“我這個位置比較偏,怕你斜視,對你眼睛不太好。”
江既遲當初買票有給她發選座的截圖,問她座位是否可以。這個廳每排的座位好像是以單數居多來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在江既遲左邊,有四個座位,而她右邊,有五個。
他那邊,确實偏一點,但也隻是一點點。
這就能斜視了?
倪雀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也隻好點了點頭:“哦,好的,謝謝,那……你注意一下用眼……别斜視了。”
昏暗中,倪雀聽見他低聲笑了下:“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