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的電影是最近熱映的一部台灣犯罪動作爽片,片子内容不錯,節奏很快,倪雀看得很認真。隻偶爾在看到個别較大尺度的鏡頭時,會不大好意思地撇開眼。
換作平時,也不至于如此。但此時此刻坐在她旁邊的人是江既遲,她莫名感到心虛。尤其這部電影還是她選的。
在電影中的一個女配渾身赤.裸着被一個香港毒販捆綁虐待時,倪雀又一次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她不禁微微偏頭,偷瞄江既遲。
不料被逮個正着。
江既遲單手搭在另一端的扶手上,手支着下巴,歪頭看她:“怎麼了?”
“沒……沒怎麼。”倪雀拿起杯托裡的果汁,喝了一口。
江既遲的目光在她喝過的果汁上掃過。
很快,倪雀又被電影劇情吸引。好在後面沒再出現剛才那樣明顯的充滿性暗示的鏡頭,倪雀看到激動處,還會下意識傾向江既遲的方向,小聲和他讨論一兩句。
在影片主角拿着槍一個一個爆頭邪.教信徒時,倪雀被這般血腥的畫面驚到,側頭就想和江既遲說話,卻見他極其自然地拿起右手邊的果汁,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
倪雀的表情一下定住了。
察覺她的視線,江既遲轉過頭來,咽下嘴裡的果汁後,問:“害怕?”他指的是熒屏上的電影場景。
倪雀搖頭,指了指他手裡的果汁:“那個……你拿的好像是我的。”
江既遲垂眸看了眼:“哦,不好意思,我的那份還沒喝,你接下來要不喝我的?”
“不用不用,我喝了好多了,肚子有點撐現在。”
“好。”江既遲說完,又喝了一口。
倪雀:“……”
她小心翼翼提醒:“其實,你可以不用喝這個了,喝你那杯就行。”
“你介意?”
“啊?”倪雀反應了兩秒,耳朵漸熱,小聲咕哝,“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又問他:“你不介意嗎?”畢竟是她喝過的。
他眉頭一揚:“我介意什麼?”
“……”
電影的尾巴倪雀稀裡糊塗地看完了。
她的餘光,她的注意力,全都被旁邊坐着的江既遲卷走了。
果汁也就剩最後那麼一丁點底了,他為什麼能嘬着吸管喝那麼久?喝得慢就算了,為什麼還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嘬嘴聲?之前也沒見他吃東西時有這習慣啊?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倪雀的耳朵還是紅的。
江既遲那杯一口沒喝的果汁,他帶了出來,拿在手裡。倪雀視線每每一觸及,就想起自己那杯被他拿錯,又被他将錯就錯慢條斯理喝得一幹二淨的同款,然後耳朵就紅得更厲害了。
在商場吃晚飯,等餐的時候,江既遲把那杯果汁往倪雀面前推了推:“要不要喝?”
倪雀看到這杯果汁就躁得慌,她搖了搖頭:“不喝了,喝了該吃不下飯了。”
“可以吃完飯喝。”
“那會撐得睡不着。”
江既遲于是拿了回來:“那我喝吧。”
他撕開吸管包裝,将吸管戳了進去,沒多大一會兒,甚至連兩人點的餐還沒上完,江既遲就喝完了。
倪雀看着那杯眨眼功夫就見了底的果汁,心頭閃過一行大寫加粗的彈幕:剛才錯拿我的那杯,怎麼沒見你喝這麼快啊!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學校。
車停在西門的地下停車場,江既遲送倪雀回宿舍,又一次經過那條櫻花道。
暮春時節,櫻花開得正盛,石闆路上還落了一地粉白。
倪雀低頭看着腳下,避無可避地踩着地上的花瓣。
夜風吹過,櫻花簌簌飄零,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了江既遲的鞋子上。倪雀在心裡數着,一步、兩步、三步……想着那片花瓣什麼時候會從他的鞋子上滑落下去。
因為數得太認真,沒注意看路,腳尖在一塊石闆邊緣狠狠地絆了一下,人就勢往前一栽。
江既遲及時拉住她的胳膊:“小心點。”
倪雀站直身體:“沒事的,我平衡力好,摔不倒。”
今天和江既遲又看電影又吃飯的,倪雀心情特别好,話不自覺變多:“可能和我從小就在山裡跑來跑去有關,小時候摔多了,都摔出技巧了。”
“可神奇了,有時候我人都往前倒了五六十度了,腳上使個巧勁,重心一移,我就把自己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