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也想推開。
他一直在害怕。
沒擁有前害怕錯過
得到後又害怕失去。
連感情也是這樣,猶猶豫豫,像陰溝裡老鼠,貪戀一時短暫的美好,忐忑擔心地等待着這份美好消失的那一刻。
不像她那樣,大膽直率,勇敢果斷。
他也沒想到江瓷的電話會再打過來。
這次是他親自接起的通話,江瓷問他:“你在哪兒?”
酒吧離的不遠,江瓷不用收拾就出門,到的很快。
當包廂門被推開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就黏在包廂門口挪不開了。
江瓷這張臉能輕輕松松的收獲很多的關注。
“嫂子!楚哥在……”程昭越欲站起來把人接進來。
身邊的人起身動作比他更快。
楚傾時起身走向門口,瞬間隔絕了包廂内幾乎所有的視線,拉着人去了走廊。
“程昭越說你喝醉了,讓我把你帶回去。”江瓷說。
最開始的電話江瓷挂斷得毫不猶豫,但轉念一想楚傾時很久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了,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萬一是要離婚……
她回撥電話時心髒跳的很快,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當電話接通,她聽到聽筒裡程昭越的聲音的時,她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江瓷沒見過楚傾時喝醉的樣子,聞着他身上隐隐約約的酒味,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楚傾時你知不知道你剛出院?你知不知道你很麻煩别人。”江瓷蹙着眉忍不住道,“我真的很讨厭你。”
“還有嗎?”
“什麼?”
“你讨厭的。”
“我還讨厭你自以為是,覺得什麼都不用和我講。”江瓷說。
“讨厭你不信任我。”
“讨厭你自己為是。”
洩閘口一旦打開,就收不住了,江瓷的不滿越說越多,幹脆一個勁都抖了個幹淨。
“還有。”江瓷揉了揉脖子,“你太高了,我不喜歡仰着頭看你。”
“好。”楚傾時蹲下來,“我還有哪裡讓大小姐不滿意了?
江瓷:“還有……”
包廂門口突然冒出了一排腦袋,各個都是吃瓜的表情。
江瓷一下收了聲。
“楚哥?”
“嫂子?”
“你們這是……求婚呢?”
“哇哦。”
還有……
還有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明明他們的關系已經僵了,明明剛剛是她在數落他,楚傾時卻在揶揄的目光下笑得坦然。
他每次都是這樣一副模糊的态度,等江瓷察覺了卻也不解釋,讓她拿不準答案。
江瓷咬了咬唇,抓着楚傾時的手把他拽起來。
“别看了,繼續玩,換個大冒險。”全場唯一有眼力見的程昭越擋在前面趕羊似的把人都摁回包廂,反手關上門。
江大小姐好面子,不會做一些自作多情的事情,她問的直接:“楚傾時!你什麼意思!”
楚傾時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摸到了她無名指上的鑽戒。
她沒摘。
楚傾時想,如果他問她為什麼沒摘戒指,女孩肯定會回答:“忙忘了而已。”
所以他沒有點出來,輕輕叫了她一聲。
“江瓷。”
江瓷長睫顫了顫。
這個名字從他口中喊出來,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輕輕柔柔的,但又很堅定,就像一句很鄭重的陳諾,告訴對方:接下來的話是認真的,麻煩你聽仔細了。
“不離了好不好。”楚傾時說,“我們大小姐……總得給我個改正的機會。”
江瓷沉默了幾秒,再擡眼時眼中的情緒複雜。
“晚了,楚傾時,你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