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铮:“這裡除了你我還有誰?”
“那想來不是逼我的供,晏先生,難道你要我逼你的供?”容清洛故意道,“不不不,晏先生初次到花洲島上做客,想來是因為主人照顧不周,才讓客人大半夜仍在島上四處遊蕩,我怎麼會對晏先生有别的懷疑呢?如果晏先生想的話,我倒是可以替你和林裕訴訴苦,讓林裕好好想想哪裡做得不好。”
晏行铮:“你把我引來,就是要說這個?威脅我?”
“怎麼會?”容清洛輕笑起來,她的目光仿佛透過面前擋風的巨石看見了剛剛兩人所在的河邊,“現在是冬季枯水期,所以你剛剛能發現那裡有座橋。”
“其實我想走,即便沒有船,隻要我膽子夠大,沿着這條水中的路,也能走到對岸。”
“可我不會走。”
“或者說,我不能走,我有要做的事情。”
“但實際上對我而言,我甯願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浸泡着,也不願意陪在他身邊。”
“你覺得我很矛盾吧?”
晏行铮:“你恨他,卻不離開他。”
“你在等機會報複他?”
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容清洛上前一步,靠近晏行铮:“晏先生,那你會告發我嗎?”
晏行铮搖頭:“這世上,每個人都活得很艱難,晏某不會無聊地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之事。”
“是嗎,那清洛在這裡謝過晏先生。”容清洛眨眨眼,“不過,晏先生即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林裕,我也不怕。”
“林裕知道我讨厭他,知道我想報複他。”
“可他還是把我禁锢在他身邊。”
“因為他就是想看我痛苦地受折磨的樣子。”
“很變态吧?”
晏行铮:“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容清洛:“你這人真有意思,别人和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難道都要有目的嗎?”
晏行铮一噎。
他本身就是帶着目的來接近林裕的,看任何林裕身邊的人當然都戴着有色眼鏡。
“我隻是單純想找個人随便聊聊天不行嗎?”容清洛席地而坐,她拍拍身旁,“你想一直站着?”
晏行铮:“容小姐,我剛剛以為你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會來救你,哪想到容小姐玩得這麼大,喜歡用生命和别人開玩笑。”
“晏某是一個相當惜命的人,實在是玩不起,所以我就不坐了,先行一步。”
走之前,他提醒道:“天氣寒涼,更深露重,容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
“晏先生,”容清洛起身,脫下晏行铮的外套,遞還給他,“你的外套。”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髒了,但我不能帶回去給你清洗。晏先生,隻好你自己受累洗一下了。”
“沒事。”晏行铮抓住外套的一端,卻沒有拽動。
容清洛仍然牽着外套的另一頭。
晏行铮挑眉:“容小姐?”
容清洛順着衣服靠近晏行铮。
晏行铮站着沒動。
容清洛仰頭看向男子的眼睛,認真道:“晏先生,從你跳窗而出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告訴我,你和林裕不是一條心。”
“從你來救我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訴說,盡管你别有用心,但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對我而言,知道這兩點,就足夠讓我信任你。”
晏行铮神情微頓。
容清洛:“那你呢?”
晏行铮沒反應過來:“我什麼?”
容清洛:“我應該怎樣做,才能夠讓你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