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腳下趔趄,差點摔倒,驚訝地看向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确定?”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舒月溪羞赧萬分。
昨晚睡前不該看狗血電視劇的,方才腦子裡不合時宜閃現出某個劇情片段,腦子一抽這才說錯話。
她想解釋,嘴唇微張,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鮮少與異性面對面交流,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眼看秦承神色不耐煩,她滿臉焦急,幹脆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打字。
纖細的手指在按鍵上動作,像隻翩然飛舞的蝴蝶。
打完字,她鼓足勇氣走上前,将文字内容遞給秦承看。
“請問你要跟我合作嗎?我是一名插畫師,最近在招繪畫助理,背包裡的畫作是你本人的原創作品嗎?”
原來的女助理懷孕了,辭職回家養胎,手頭的畫稿還有幾天就截稿,必須得找個人來幫自己。
偏偏她又十分抵觸與人交流,面試新助理這件事便一直拖着。
方才在地鐵上,這個男人出手相助,聽見他在找工作,且畫作十分不錯,她忍不住動了合作的心思。
秦承看完,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内心暗喜,面上卻表現得十分平靜,看向舒月溪的眼神中帶着審視:“是我的原創作品,你對助理有什麼要求?薪資待遇如何?”
以前也不是沒有追求者打着合作的旗号欲行不軌之事,因此惹來許多麻煩,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舒月溪繼續低頭打字。
當看到她報出比市場價要高出一截的薪資,秦承按捺住欲上揚的嘴角,作苦惱狀:“工作地點是在市區吧?這樣的話,我還需要考慮在市區租房,扣掉每個月的房租水電,工資也不剩多少。”
他幾乎把“要加錢”三個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舒月溪微怔,有些為難。
她開出的薪水已經十分優渥,再高就已經超出心理預期。
見她為難,秦承見好就收,“不過我看你人美心善,不像是難相處的人,與你一起工作應當會很順利,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這是答應了。
舒月溪松了口氣,繼續打字讓他跟上,要帶他去看看工作場地。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冷靜下來後,舒月溪突然又糾結了。
在此之前,她從來隻招女助理,與異性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加上自己的病情時好時壞……
想到這裡,她内心不由得有些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口,人也跟在自己身後,她隻能硬着頭皮。
氣氛有些僵硬,秦承率先打破尴尬,自我介紹道:“我叫秦承,該怎麼稱呼你?”
“舒…月溪。”舒月溪聲如蚊蚋
“很好聽的名字。”秦承贊道。
“......”
“......”
氣氛再度冷卻。
見舒月溪默不吭聲,隻顧着低頭趕路,秦承沉思。
新老闆似乎過于内向了點,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試圖主動破冰,不由得加快腳步,站在她跟前問:“我很可怕嗎?”
舒月溪擡頭,疑惑看着他。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似乎都不敢看我。”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舒月溪抿唇,将頭埋得更低了。
他好像生氣了。
該怎麼辦?
下一秒,對方修長幹淨的食指抵住舒月溪的額頭,迫使她微微仰起頭。
二人視線相對。
“為什麼要道歉?你并沒有做錯什麼。”秦承在她錯愕地注視下,繼續道:“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要總是低頭。”
她身材纖細,皮膚蒼白,眼瞳漆黑,面部線條柔美,是個如詩一般的美女。
可惜眉宇間藏着一抹郁氣和拘謹,像極了孤兒院裡因過早承受世間人情冷暖而變得敏感孤獨的孩童,讓他從心底升起一股保護欲來。
舒月溪被他稍顯親昵的舉動吓到,呆呆看着他,一時忘了動作。
等回過神後,她忙向後倒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眉頭緊皺。
這人怎…怎地如此輕浮?
哎呀,她好像生氣了。
秦承摸了摸鼻子,直起身,俊美的五官在陽光下顯得愈發蠱惑人心,指着前方不遠處的建築,轉移話題:“就是這裡嗎?治安看着還不錯,應該不會放什麼莫名其妙的人進來吧。”
後面那句話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舒月溪聽得并不真切,隻是點點頭,帶着他進入小區大門。
站崗的保安大叔在看到秦承時面露震驚,問舒月溪:“他是你朋友啊?”
舒月溪點頭,待保安放行,她步履匆匆率先進入電梯。
秦承緊跟其後。
電梯緩緩上升。
密閉的空間裡,兩人一左一右站着,中間像隔了座山。
“叮!”
電梯門打開,舒月溪率先走出電梯,直奔住所。
她從褲袋裡摸出鑰匙打開房門,瞥見秦承想要進去,伸手攔住。
“怎麼了?”秦承挑眉。
舒月溪剛才隻是下意識的動作,這還是她第一次帶男人回家,心裡總覺得有些怪。
但不請他進去好像又很失禮。
秦承以為她是介意自己直接穿鞋進屋,于是彎腰拖鞋,“現在可以進了麼?”
舒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