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明朗地松了口氣。
時暖夏擡頭看向男人:“病人呼吸心跳驟停,恢複部分指征,建議就近送人民醫院A縣分院。”
“好。”男人飛快回應。
旁邊的女人還懵着,劉曼青轉成口語化:“病人暫時緩回來了哈!但随時有生命危險的,最好趕緊送最近的醫院!行不行?!”
對方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行行行!”
病人是中年男性,擡起來會有些吃力。時暖夏也起身幫忙,誰知剛站好,寸勁兒一上來眼前便瞬間發白。
她晃了一步,背後撞上了一堵牆,穩穩地把她扶住。
背後男人劇烈運動散發的氣息帶着燙意,灼得她不适應地縮了縮。
時暖夏頭也不回地上手去擡病人,旁邊閃過一道身影,伸手也跟着把病人支起,時暖夏頓覺手上重量變輕。
她上車時餘光瞟了一眼,正是剛剛将自己的身形扶穩的男人。
救護車的門關好開車,她一邊開吸氧機一邊想:
沒變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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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意識不清醒,開車不久後出現了一次室顫,除顫儀的監控模式轉成手動除顫後打印了心電圖留存。
車内恢複平靜。
劉曼青眼睛止不住地朝對面睨,對面是帶着口罩的時暖夏和那個做心肺複蘇的男人。
男人手上的西裝外套柔軟地落在座位旁,衣角輕輕搭上時暖夏白大褂的一角,如同一條連接兩人的披帛。
不知道為什麼,劉曼青總直覺這兩人仿佛内裡閃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
那個男人是不是一直在看小夏醫生?
男人的相貌太過優越,時暖夏的顔值也高,一個臉色冷峻,一個戴着口罩卻紮起馬尾多了些沉穩感,氣場莫名合拍。
時暖夏打開自己的随身筆記本,按照流程問劉曼青旁邊的中年女人:“你們和病人認識嗎?他平時有什麼病史?”
“我,我是他前妻吧,他平時愛喝酒熬夜。”
女士看了一眼病人:“醫生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急診醫生會檢查病因的。”
時暖夏的視線挪到旁邊的男人臉上,眼珠子轉了一圈,眼神猶疑。
對方卻在此時半阖了阖眸子,率先開口。
“好久不見,時醫生。”
她口罩裡的唇張了張,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拳頭,小聲應他:“……好久不見。”
對面兩人瞪大眼睛。
劉曼青試探着問:“小夏,你們認識?”
時暖夏硬着頭皮答:“是高中同學。”
“啊?這麼巧啊?”劉曼青眼睛流轉,看了一眼中年女士,“兩位……都是家屬?”
男人搖頭:“這是我朋友的父親。”
過了一會兒,他莫名又開口補充道,“一位男性朋友的母親。”
“朋友臨時有事,拜托我送阿姨回家。他們正在訴訟離婚,等下急診需要阿姨簽字嗎?”
男人眸邊掉落兩撮淩亂的碎發,時暖夏聽到這話想了想:“那能聯系一下病人的直屬親人嗎?”
女士趕緊去打電話,救護車空間狹窄,電話那頭的聲音,即使無心去聽也能輕而易舉地透過電話傳來。
“掃把星啊!鬧離婚還不安生,淨害我兒子生病了!”
雖然在醫院裡見過不少這樣的家庭,但劉曼青還是在内心默默說了一句:阿姨,離得好啊!
時暖夏劃開手邊的一個小平闆給病人錄入信息,“病人情況緊急,等下會優先走綠色通道的,不用太慌張。”
“好,”男人偏過頭去,有陽光落在他的頭發上,看起來很柔軟,光點在上面細細碎碎地閃。
他不經意地問:“這是病人信息?”
“嗯嗯。”時暖夏點頭,眼神多了些雀躍,“最近給醫院試點的新程序,願意投入醫療技術研發的公司都好棒。”
對方挑了挑眉。
“确實不錯。”
時暖夏提到專業話題,口罩上的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
“比之前方便很多,急診可以提前就知道信息,為治病檢查縮短時間。”
男人點頭附和了一句:“研發和人員都很優秀。”
“對!”
斜對面的中年婦女表情微妙。
之前不是還聽兒子說喻家剛進攻醫療這方面的内容,好像……做的就是這種?
就近原則的車程都很短,附近醫院的碩大燈牌越來越近,車組人員都不約而同地松一口氣,心裡正要替病人平穩到達醫院而高興。
就在此時,呼吸機上猛地發出刺耳的聲音,所有人精神一震。
坐在一旁的女士渾身一抖。
“怎麼了?!”
“又室顫了!”
離得更近的時暖夏腦袋空白,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條件反射地沖了上去!
隻覺身邊飛過一陣風,一團白色閃到面前。
喻左傅眼睜睜看着時暖夏流暢地給病人按了手動除顫,手腳并用爬上去做心肺按壓。
床上勉強擠出一道給她跪着膝蓋的位置,為此,時暖夏差點整條腿滑下去。
喻左傅立刻伸手把人穩住,他長得高,頂在時暖夏的背後。
“快,就這樣趕去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