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奶奶兒子又強調了幾個指數的問題。
“醫保報銷會便宜一些還能先做點治療……”
時暖夏用盡渾身解數勸了半天,兒子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考慮到母親的身體想做檢查,兒媳婦臉色不太好卻也答應了。
她松了口氣,腳步輕快地回去彙報,李主任隻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又投入到下一個病患。
推了十幾張床去做CT,時暖夏跑洗手間擦幹汗水洗了把臉。
到了後半夜,她覺得自己落枕的毛病越來越明顯。不僅覺得脖子酸累還有些頭暈目眩,還想嘔吐。
時暖夏也越發覺得自己是過度疲勞導緻勞損了,幹脆和一起值班的小醫生報備一聲,隻說有些不舒服頭暈要去值班室休息一下。
“要不讓内科的醫生給你看一下?”
時暖夏搖搖頭,“我覺得還好,隻是有點頭暈,可能勞損了,休息一會兒應該能有好轉。”
現在已是淩晨六點,還有兩個小時就能下班,今天又比較幸運,狀況比較嚴重的患者都擠壓在前半夜,後半夜相比起來寬松了些許。急診科的強度大家又一向比較理解,也不介意在同事不舒服的時候盡量分擔一下。
時暖夏稍微睡了半個小時,雖然症狀沒有完全消失但似乎感覺舒服了一點,于是也坐了起來負責寫病曆。
李莊玉讓她不用急但是别出錯就好。
在急診,文書病曆的地位非常重要,因為神情混沌,時暖夏看得比平時慢了些,但好歹将工作都結束後檢查一遍确認無誤後,交給李莊玉點頭才敢下班。
臨近結束,醫務處忽然派人打電話找時暖夏。
她被患者投訴了。
投訴内容為強迫病人做檢查以及對病人家屬“暗送秋波”,有失醫德。
隻要接了投訴就必須得詢問,但醫務處打電話問了兩句就立刻知道是病人胡攪蠻纏,這種無理投訴在醫院裡見怪不怪,尤其是在急診科。
“知道了,你别放心上。”
醫務處的人笑了聲,“這種投訴在急診沒上千也幾百回了,你新來的還不知道,以後習慣就知道了。”
時暖夏還沒反應過來,怔怔地放下電話愣在原地,李莊玉卻絲毫不驚訝。
“這是你的一堂課。”
“回去好好想想吧。”
等下班走出急診走廊,沐浴到陽光下等候司機來接時,烈日的光芒仿佛成為捶打她太陽穴的棒槌。
突突地跳。
她先回别墅裡拿了自己提前收拾好的兩天小行李,明明很輕便,但等時暖夏拎着給司機放到後備箱時,莫名感覺手臂累得很明顯。
肯定是上班上到過度疲勞了。
宋楚琪發來的行程表是早上十點半集合,午餐在遊輪享用自助餐,時暖夏剛好在十點左右和宋楚琪彙合。
現場非常熱鬧,似乎大部分員工都帶着家屬過來,甚至還能看見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參加的員工。
宋楚琪遠遠朝她招手,見人走過來之後驚呼:“天啊!我的寶,你臉色怎麼有點虛啊?!”
“我剛下夜班過來陪你。”
“你真是我的生死之交!”宋楚琪感動地在月匈前比心,“那你等下吃點午餐回房間休息睡覺吧?我可以自己玩!”
時暖夏點點頭戴上口罩,兩人一起跟在隊列裡上了遊輪,船内華麗又寬敞,她們分到了兩間個人房,收拾好行李去餐廳吃飯。
“我們老闆等下會過來,你知道之後肯定會吓一跳的!”
周圍陣陣掌聲響起。
時暖夏有些昏沉地擡頭看去。
卻見每天和自己發微信的那個男人站在台上握着麥克風,清冷疏離地說了句。
“各位自便,玩得開心。”
他握着麥克風的手腕上,圈着那天晚上從她那邊拿走的黑色雙橡筋發圈,和他常戴的手表緊緊貼在一起。
喻左傅微微朝她的方向挪了一下,因為大腦的遲緩,時暖夏有些呆滞地看着台上,感覺自己朦胧的視線和男人的雙眸對上。
-
台下的總裁辦小聲讨論了兩句:“喻總手上綁的那玩意兒是什麼?”
“不知道,網上常說的那個什麼女友皮筋?”
“……不是結婚了還玩這個,多大的人了?”
“小夫妻的情趣你别管,我還想等獎金呢!”劉怡瞪了隔壁的同事一眼。
與此同時。
“寶,你怎麼啦?”
宋楚琪看見閨蜜發愣,伸手在時暖夏的面前左右晃了晃。
“這就是我老闆啊!你不知道今天團建的就是喻左傅家的公司嗎?”
時暖夏反應有些遲鈍:“我……不知道啊。”
腦袋還有些意識模糊,她從随身的小包裡拿出剛剛檢驗過的船票,上面一角的LOGO上明确寫着宋楚琪的公司所屬。
喻氏集團。
台上的聲音被過濾,剛剛和喻左傅對視上的那一眼,她久久看着沒回過神,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不足幾秒,便若無其事掃開,像沒看見她。
隻是一個嚴肅沉穩的領導者客套地掃過下面一衆員工,以免打擾大家的興緻,匆匆開幕示意一下就轉身離去。
“票都寫着呢,”宋楚琪被時暖夏傻傻的模樣給逗樂了,“不過想想也知道,你肯定沒細看那張船票對吧?”
“這次是全集團團建所以他才過來露個面吧?平時我都隻有年會的時候才能看見他。”
時暖夏應了一聲,“平時他不在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