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耳尖上一直含了半分殷紅,但她還有些頭疼,沒留意喻左傅的耳朵,摸了摸一整天進食不多而空蕩蕩的肚子:“有吃的嗎?”
喻左傅等她這話很久了。
“當然,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我沒吃什麼。”
仍然還在吞一次口水就能導緻喉嚨痛的症狀,但時暖夏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經空腹了很久,如果再不吃點東西沒有營養的話會出問題。
喻左傅趕緊給前台打了電話送來餐食。時暖夏自己也沒什麼胃口,但幸好送來的都是容易入口消化的半流食。
生病了更需要補充營養,她便努力逼自己吃了一小碗面,即使吃不完所有的面條也把裡面的蔬菜和肉的澆頭盡可能地吃掉些。
又吃了一小碗清淡的水蒸蛋,似乎一開始就猜到了時暖夏會喝不下白開水,喻左傅專門讓人送來了鮮榨的橙汁,緩解了她喝純淨水嘴裡發苦的苦惱。
喉嚨很疼,吃完之後她也被疼得皺着眉頭不想動,喻左傅哄着她把餐後的藥服下,困意随着窗外景色的逐漸變暗而越發洶湧。
時暖夏的頭都有些耷拉了下來,卻還強撐着問:“這個套房……還有客房嗎?”
“直接睡主卧吧。”
一陣力道抱起了自己,喻左傅低頭看了一眼頭貼在他懷裡的女人,“我陪你睡,不然我不放心。”
“萬一深夜在睡夢中起熱了怎麼辦?”
時暖夏愣怔地被人橫抱着放在床上,呆呆地應了一句好。
看起來乖得不得了,連抱着的手都想收緊些,時暖夏忽然感覺喻左傅的臉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狠狠地在頭頂上親了一口。
“先去洗澡?”
……怎麼看起來像是蹭家裡的一隻寵物似的。
喻左傅抱了人還不算完,順手把時暖夏的手機和行李箱也一起帶進主卧室。行李箱被人平攤在地面上,男人回頭:“我能打開行李箱嗎?”
時暖夏趕緊說:“可以的,怎麼了?”
“找件衣服,”喻左傅沒擡頭。
她也同意,可見喻左傅伸手過來,一件睡衣褲子和睡裙中間,還夾着一條輕薄柔軟的貼身……
兩人的視線撞上了一瞬,忽然不約而同地挪開了。
“我去一趟浴室。”
時暖夏無聲接過衣服,男人轉身就進了浴室去洗手間給她接了熱水。
她又突然想到剛剛那一刻的念頭。
如果她知道幫忙換衣服的人并不是女秘書,而是作為丈夫的喻左傅本人……
霧氣缭繞的浴室,和外面冷寂的房間卧室仿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不知道是不是遊輪裡的員工本就想到了一部分套房會住着情侶。
連裡面的隔音效果仿佛都刻意被削弱,不時響起的水聲刺激般地在腦中響徹。
隻要它想,就能輕而易舉地擊碎某些人的理智。
浴室裡忽然跟狗狗幼崽嗚咽似地發出了什麼聲音,喻左傅恍惚之間回過神來,聽見了那扇門裡面小聲的呼喚。
“……喻左傅?”
沒有聽錯,确實是在喊他。
大門打開,煙霧氤氲下,連走進來的瞬間都會被沾染上潮濕的氣息,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白得像牛乳的雙腿,在半空中悠悠搖晃,緩緩向上轉移到穿着一身睡衣打底小短褲和睡裙的女人。
時暖夏也不敢和他的眼睛對上,避開看向旁邊的玻璃,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熱水非常舒服,又用熱毛巾擦了擦身體簡單洗漱了一下。
東西都是在别墅裡置辦的,衣服質量很好很柔軟。
浴室裡飄出來一句話。
“能不能……抱我出來。”
朦胧的熱氣擋不住臉上明顯的羞赧,時暖夏隻敢伸直一隻手,明明嘴上是讓人抱,動作倒像是牽手。
半晌,聽見男人低低嗯了一聲,帶着一股明顯的啞意,兩具身體的距離歸零,貼在身上的熱意仿佛都要越過被智能浴缸維持住的熱水。
像是猶豫良久,時暖夏伸手抱緊了他。
“今天謝謝你。”
男人穩穩從正面抱着她的腰,時暖夏把頭埋進喻左傅堅實的頸肩窩窩裡,依偎着蹭了蹭,激起那片皮膚上陣陣讓人發渴的癢意。
像一種信号,并不排斥甚至算是歡迎他從此走進某個人生活中的信号。
是一種幾乎無聲希望更貼近一步的依賴……
喻左傅無聲抱着她,隻是在把人重新放回床上躺着時,她聽見男人頭頂上傳來玉石相碰的聲音。
明顯的壓抑。
“注意身體,現在好好休息。”
“你真的會一直陪我睡嗎?”時暖夏擡頭看向他,“能不能在我睡着之前不要走?”
“會。”
時暖夏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手上還抓緊男人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