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夏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喻左傅已經提前收到消息。
她打算等事情結束之後告訴喻左傅,這個時候注意力早就在好友身上,連司機的去向都已經不知道了。
宋楚琪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暖夏趕緊上前:“你沒受傷吧?”
“沒呢,你也看到了,我好好的。”
宋楚琪心有餘悸,“但是我也确實差點出手了,人在現場所以也被帶過來錄口供,沒想到剛好就遇到你過來了——”
她光是想起時暖夏在酒吧上阻攔過來的身影,差點魂兒都被吓出來了。
幸好當時她沒事,周圍也沒有人拿着危險武器。
不對,也是有人……
“你還記得你之前的相親對象嗎?”
“相親對象?”
時暖夏疑惑:“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很久以前的話有幾個人名應該不太記得了……”
“就是有一個應該是叫方晉的,方家我不太了解,還有一幫人剛好在議論你。”
時暖夏愣住了。
當時酒吧的情況太混亂,燈光又昏暗。
她看到宋楚琪的那個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反應不過來了,低頭就抱着好友想要躲過這場混亂。
卻沒有想到,原來她一直沒有擡頭看向對方的人,竟然就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的方晉。
從盛夏酷暑的盛日陽光,到逐漸吹起秋風的微涼。
原來過了這麼久。
時暖夏甚至有些驚訝自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的冷靜。
“我氣不過,剛想上前踹他們兩腳呢,結果他們桌自己突然打起來了!”
宋楚琪肩膀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個小揪揪。
“當然,我也确實趁機……補了兩腳?”
“你是說——方晉跟别人打架?”時暖夏更懵了。
雖然方晉給了她相當不好的回憶,兩人認識的時間也很短。
但先不說看着也不像是個愛打架更像是“指使别人打架”的性格,每次他在的酒局裡,哪個不是以他為中心。
怎麼還會打架呢?
被帶進局裡的人都是分别在警局辦公室當中進行問訊。
時暖夏聽完前因後果,正好有一位警察從辦公室走出來,想找宋楚琪問話。
警官看了一眼時暖夏:“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
“行,那先跟我們來調解室,可以吧?”
兩人趕緊相伴前去。
調解室很寬敞,裡面放着一張多人的會議室桌子,一邊已經坐着幾個男人,方晉單獨坐在對面,神色倨傲有些目無中人。
幾個男人裡有一個傷口很明顯,手臂上有淤青,臉上有傷口,不過看着頭部倒是沒有外傷也沒有出血,出了一點鼻血。
時暖夏職業病一犯:“鼻子上的紙巾拿下來看看還出血嗎?”
對面集體一愣,原本有些嚴肅的場景因為這番話變得有些尴尬了起來,大家面面相觑,方晉更是猛地看過來。
打着打着進局子裡就算了,怎麼話題中心的女主角還出現了呢?
被說的男人正是在酒吧裡大談曾經和時暖夏相親過一次的公子哥,時暖夏看着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看出血止住了嗎?”
對方傻傻的卻因為這事意外聽話,摘了下來,倒是沒有出血。
時暖夏幹脆上前看了一眼。
“還好……鼻子應該問題不大……”
“時暖夏?”
坐在調解室主位上,穿着一身警服的男人忽然有些疑惑地開口。
然後猛地站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被點到名字,她轉過頭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男人生得剛毅,高大挺拔恍若一身正氣,但是熟悉的臉龐也還是讓時暖夏愣住了。
“屈文光……?”
她點點頭:“又見面了,屈文光。”
“你剛剛看他鼻子幹什麼?”屈文光仰了仰頭。
“哦,下意識,現在不是在做規培醫生嗎?”
帶着時暖夏和宋楚琪進來的警官看了一眼也懵了:“師傅,這美女你認識啊?”
屈文光冷着臉看了警官一眼,掃視了周圍一圈,沉聲告訴自己徒弟:“讓飛姐進來吧,這裡有當事人是我認識的,我先避嫌。”
“啊,好……”
這一段小插曲就這麼被躲過了。
被打的男人也松了口氣,其實剛剛他們進來早就認出屈文光了。
正因如此,他們有圈内的人在坐鎮,還是本身勢力就挺強的人,他們現在反而不能明目張膽地讓家裡直接過來接人,因此拖到現在遲遲不能從局裡離開。
真是,這一個個,要麼跑去做什麼醫生做什麼警察?
等屈文光走了,調解室裡的情況反而變得更容易處理了。
酒局上的人本身是跟着方晉的,方晉賠個醫藥費雙方和解,監控上被打的男人也下意識還了手。
按他們的想法,這件事定性為互毆趕緊走就完事了。
而宋楚琪幾乎就是完全打醬油過來的,時暖夏就站在旁邊,宋楚琪也說到諒解,男人無所不從。
隻因背後方晉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他總不可能當面說自己在酒席上都編排了時暖夏什麼。
經過那個叫“飛姐”的女警官大緻處理,警官也讓大家先等等,然後走出去外面整理資料。
宋楚琪和時暖夏就坐在離調解室入口最近的角落,離他們都很遠。
室内無聲地淌過時間,時暖夏低頭玩手機,順便戳了戳宋楚琪的手臂:“你這是聽到什麼了,這麼沖動還上去踢人家兩腳。”
“沒什麼。”
宋楚琪當然不願意朋友聽到那些髒話!
一幫神經病!
“時暖夏,你倒是挺有本事。”
調解室裡的寂靜被忽然打破,方晉黑着臉直勾勾地看着她。
“旁邊這個你也相親過,屈家寵得不行的小兒子難道也是你姘頭?”
“……?”
時暖夏看了同樣眼底沁着迷茫的宋楚琪一眼,轉頭盯着他,眼裡沒有一絲心虛:“小時候就認識,但和你沒有關系吧?”
小時候就認識,那就是青梅竹馬了?
方晉眯上了眼睛,完全過濾了後面那句撇開關系的話。
“我看你根本就沒有結婚吧,之前看着對我還挺死心塌地的樣子,轉頭就開始陰我,也喜歡這樣玩别人?”
時暖夏瞪大眼睛。
宋楚琪也直接一拍桌子:“什麼死心塌地?還有,什麼玩别人陰别人!你不要亂說!在造謠什麼?!”
“當初我們兩人相處,不就是你一呼就應,每次酒局都不拒絕眼巴巴過來?”
方晉冷笑了一聲,“後面作妖就算了,還要裝作自己已經結婚的樣子來拒絕我,該不會後面你都是用這樣的手段吧?”
“你這都什麼癫公啊,原來當初就是你在背後跟着我姐妹好幾天是吧,進去好幾天都沒能讓你老實,非要二進宮啊?”
“——吵什麼?”
調解室的門被打開,屈文光擰着眉走進來沉聲喊了句,在警校和群衆浸染了多年讓他的聲音聽着更加嚴肅,讓調解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宋楚琪的眼神裡還冒着火,滿滿都是不服氣。
“稍微在調解室裡等一下,幾個女性。”
屈文光公事公辦的樣子看着非常靠譜。
“那你們先出來大廳坐會兒,分開冷靜一下。”
宋楚琪巴不得離這幫男的遠點,趕緊拉着時暖夏從調解室走出去。
時暖夏是真的無關者,又确認了好友身上的安全,便幹脆走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外面透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