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雖然災情已經确定穩定,時暖夏的回程日期也已經明确,但因為前段時間的災害,醫院裡的病人也盡可能地減少出門在外的時間,因此綠道綠化區的地方也隻有零星幾個住院的病患和自己的家屬在附近的椅子上坐着,偶爾有幾個行色匆匆的門診急診患者,也都是飛快擦肩而過,并不會将太多目光放在椅子上的一雙男女。
夫妻兩人坐在隔壁說點悄悄話,或者更年輕一點的男女朋友看病在旁邊坐坐,醫院裡早就已經見過無數回了。
時暖夏掌心上,指縫被人很輕輕地撬開,另外五根更加修長分明的手指擠進來,緊閉合攏,扣到一處。
喻左傅不知道白天在那個志願者災區附近忙碌了什麼,現在的頭發看着似乎也有些淩亂,額頭上落下的發絲正好能讓人順着發絲最細的尾端看見男人深邃的漆黑瞳孔,幾乎能将人吸進去。
“太太,我想你了。”
甚至不到十個字的一句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卻好像在時暖夏的心中泛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波動,她在内心試圖阻攔:不要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别的了,就這樣吧。
以後可能就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不也是很好嗎?這樣“和諧”的夫妻關系難道不也是時暖夏當初借着自己是高中同學,想喻左傅提出訴求時想要的?
就這樣繼續就可以了,雖然還是會有些遺憾……
時暖夏的手掌被握得暖烘烘的,她低頭看了一眼,嘴邊試圖扯開一抹笑容。
“我,我也……想……”
話還沒說完,嘴唇被熟悉的氣息堵住,時暖夏無意識放在某人月匈月堂上的另一隻手無意識地用力推了推,但對方似乎預料得更早甚至做好了更快的準備。
唇齒被撬開後,歸途的旅人就像休整而回家了一趟,對家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即使閉着眼睛都能準确地找到玄關鞋櫃的位置,找到鑰匙的位置。
滾進家中的沙發上飛快纏繞了兩圈,卷動的時候還會不小心碰撞到沙發腳或者旁邊的茶幾位置,發出差點被堵住的一聲悶哼,但旅人還有事情要做,家門口總不能一直讓别人看見,遺憾又不舍地匆匆退了出來。
時暖夏幾乎驚恐地感覺,自己剛剛好像看到了半空中有什麼東西被扯斷的錯覺……直到她的視線逐漸聚焦在男人濕潤的嘴唇上,那一抹明顯的高光幾乎能燃幹她體内所有的水分,連帶着喉嚨聲帶都在控訴缺水的渴意。
“你——”時暖夏整個人差點跳上來,連忙轉圈看了一圈四周。
幸好她為了低調專門拉着喻左傅找了比較偏僻的位置,加上現在住院的患者都是吃飯時間,隻有一兩人家屬送飯端到外面吃的病人,也都是在專注吃自己的,沒有人往他們的方向看。
時暖夏壓低聲音,眼中的驚駭卻仍如呼嘯的海浪:“你怎麼在這裡胡來——”
“抱歉。”
喻左傅斯斯文文地當着時暖夏的面前,慢條斯理扣上外套的紐扣。因為擡頭,時暖夏能明顯地看見男人突出的喉結。
“夫妻分離多日,克制起來有點困難。”
男人微微半垂眸的眼睛不偏不倚地順着眼睫毛,刷下來的陰影就像是柔軟的柳樹。
“親完更想了。”
喻左傅臉不紅心不跳地加了一句:“能再親一遍嗎?”
時暖夏:“……”
當然,最後并沒有得逞,因為時暖夏交班能休息的時間也隻有一個晚飯,還是喻左傅從酒店那邊保溫打包過來給她“改善夥食”的,吃完之後喻左傅甚至不敢過多打擾——以免讓時暖夏本就不足的睡眠被再度壓縮。
至少在下一班準備開始之前時暖夏需要盡快給自己恢複體力。
不過喻左傅時不時問她最近有沒有看網絡,或者手機上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這就讓時暖夏非常困惑了。
其實在下班時間裡外援醫護是可以使用手機的,但之前那段時間急診科的排班最狠的時候,已經壓縮到了讓醫護從一個晚八到早八再直接連着早八到晚八的超高壓力強度工作時間。
時暖夏每次休息的時候閉上眼睛,感覺自己下一秒的睡覺都隻能被稱呼為暈厥。
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再騰出來去看手機。
“是有什麼事情嗎?”
喻左傅沒有多說,隻簡單提了一句——
“怕時家趁你不注意,對你使壞罷了。”
就在同一個時間裡的首城。
明紀也處理完了喻總今天最後布置下來的工作。
他打開手機,一路往上翻開自己的置頂消息窗口。
[喻總,時家那邊的封殺工作已經随時都準備好了,是要等太太回來之後再開始嗎?]
對面幾乎秒回——明紀已經習慣,不管是夫人給喻總發的消息,還是和夫人有關的任何情況,就算喻總上一秒還在開會,下一秒都必定秒回。
[不用。]
[——随時都可以開始,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