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原童話，她也從沒否定過她做的壞事，推童謠甚至都在大庭廣衆之下，沒想過遮掩，壞得人盡皆知。

說到底一開始就是這些看不慣原童話的人先進行的霸淩，否則原童話也不會心理扭曲，因為應琅一次關照愛上應琅，釀造後面一系列事情。

童話到此刻，都還沒有時間去看她現在的樣子，4399告訴她，她衣服破了很多處，也渾身是血，之前逃離時應該從喪屍群裡滾過一圈。這樣盯着做賊心虛的那群人時，跟鬼一樣。

他們想不通，絕對會死的一個柔弱廢物，很快喪屍就會追上來，她怎麼可能沒被咬碎？甚至怎麼會找回來——那裡那麼荒僻！

童話死死盯着那幾個人，這和她剛剛牙尖嘴利諷刺童謠和白影的時候又不一樣，她很少能有沉靜的時間。這麼靜默了一會兒，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勁。

那幾個人自覺謊言要被拆穿，被童話盯得手腳冰涼。童謠先前就擔心童話是被他們故意丢下，現在更是心頭咯噔一聲，她忍不住開口問:“小話……”

“就是這麼擔心我的。”童話又瞥了一眼童謠，勾起唇角，嗤笑一聲。

“讓我猜他們是怎麼說的吧。因為我跑不動，因為我體質弱。我沒有跟上他們的隊伍，所以他們逃跑時沒有回頭拉我，看着我被喪屍吃掉了。對不對？”

“實際上，我餓着肚子和他們一起跑——我追上了，甚至還跟着上了車，但是我實在太虛弱，一上車就餓暈過去。然後，他們就把我扔了下去。”

“也許是我命大吧，生死之間，我覺醒了異能，爬上樹，才躲過一劫。否則我就真的死了。”

“可是我為什麼會餓暈過去呢？童謠你隻想讓我留在這裡受到更好的保護，但我受的苦，你又知不知道？”

童話說完，不管童謠是什麼表情，隻諷刺地笑了笑，轉身離開。童謠腦子嗡嗡的，看向那幾個不停冒着冷汗的人。

—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欺淩，原童話可能并不會誤入歧途。

童話想讓他們付出代價，那必然會袒露出過去她隐藏的這些傷疤的一點。她要暗示大家，她的性格大變不是沒有理由的，但是，她也不會說得更多了。

因為她後來也确實壞。哪怕曾經被人傷害過，扭曲了她的性格，可那些對童謠不利的事，她也都已經幹過了。

讓大家知道緣由就可以了，沒必要一直賣可憐，原來的童話也不是這個性格。她不說多，有心人卻會自己去查去問，她曾經經曆了什麼。

童話依舊坦坦蕩蕩地做他們眼裡的蠢人，她隻要繼續表面做下去就好了，她原來壞得很簡單，推了童謠就推了，都不帶掩飾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能看見——那她偶爾做的一點點善事，也會被發現的很容易。

起先，他們會覺得這個壞的簡直可以說是蠢的人，竟然想要做好事，又在包藏着什麼壞主意？她又會什麼時候拖他們後腿，把他們害慘？

他們會時時刻刻地在意童話。

他們發現她似乎是真心的，發現她這次甚至沒有好心辦壞事，發現她好像在改變。

從一開始的“謝天謝地她終于不會掉鍊子了真難得”，到之後再也不會把她當成可能會被忽略的一員。

童話轉身就走，但她知道童謠不會不管這件事。

童謠會先質問那群人，弄清事實，問他們童話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之後他們的處置，應該會交給童話，而童話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而現在的童話，隻想趕快吃飽飯。

她這幅身體太過虛弱，強撐着說完那麼多話，險些沒再暈過去，童話迫切地想要去補充身體能量。

吃不飽，沒有力氣，有技能在也隻是一時，發揮不出來。

“你要去哪兒？”

被童謠派來看着童話，免得她出意外的白影很快追上她。

他覺得童謠哪裡都好，可也就壞在哪裡都好了。對童話這樣的人，還要這麼關心幹什麼？

他不情不願地問出那句話，童話忽然停下腳步，她抹了抹臉上的血痕，舔舔唇。

“我要吃飯。”

“你隻是想要吃飯？”白影詫異，他還以為她要去找應琅，他這麼想着，也這麼問了。

其實童話确實是想去找應琅，應琅是主角團的首領，她順便去肯定能領到飯，還能如原童話所要求般，去刷個好感度。但現在她實在是餓極了，誰都行，隻要能給她吃的。

“那你也行。”

白影差點要氣笑了，什麼叫“他也行”？說得很不情願似的。

“我姐讓你來的，對吧？你挺聽她的話的，四舍五入，現在你要聽我的。你給我找點吃的來，我要餓死了。”童話又擺出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昂着頭命令他，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如果忽略她剛剛差點沒能站穩。

紙老虎。

白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