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霧氣彌漫,一條濕潤的淺白色護腰歪斜着搭在浴缸邊緣,将掉不掉。浴缸内,兩具身體呼吸交纏,大汗淋漓。
“真的是裝的嗎?唔?”
凜冬通紅的大手扣着夏晝的肩膀,鎖着她,不讓她動彈半分,“你不僅演技拙劣,還騙我……”
夏晝仰起頭,雙頰潮紅,親手打破了自己種下的謊言。身體似乎要被燙壞了,她也忍不住說出平日裡聽不着的虎狼之詞:“為什麼——”
“為什麼你更像夏天般滾燙火熱……”
凜冬撥開她濕漉漉沾着汗水的長發,從輕咬唇瓣到直接奪了她的呼吸,吻到對方幾乎要窒息才壓着嗓子問:“你說的是哪裡?”
“什麼哪裡?”夏晝神志不清。
夜色褪盡,凜冬在夏晝的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誘人紅痕,除了那隻布滿血粒的手臂,還有那顆已經不那麼明顯的舊疤痕。
他舊事重提:“這個小疤痕,其實是我弄的。”
夏晝眼神迷離,半睜着眼,“怎麼弄的?”
凜冬湊過去,低聲絮語。
那一刹那,夏晝視覺模糊,聽覺失效,靈魂蓦地剝離了身體。
!
夏晝暈了!
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結果換來的是凜冬一整夜的肆意放縱,純黑色盒子标簽上的數字從兩位數變成了個位數,夏晝終于明白,書裡寫的,食物、性和毒品會激活人的犒賞系統,令人欲罷不能,是什麼意思。
淩晨時分,房間裡安靜下來,窗簾拉着,沒有一點光亮,凜冬睡得不太踏實,某一瞬清晰地感覺到了手腕上一抹冰涼的觸感。
是玉佛手。
他翻身朝向夏晝,夏晝背對着他,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過了一會,漆黑的夜裡,裹着濃濃鼻音的聲音傳來。
“凜冬,我沒辦法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
凜冬靠過去,從背後攬住夏晝,深深壓進懷裡,手指輕撫那張還十分滾燙的臉頰:“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可以保證下不為例,缇娜不會再找你麻煩。”
“和委屈無關,也和缇娜無關。”夏晝稍微挪了一下酸痛的腰,讓自己離那具滾燙充滿誘惑力的身體遠一些:“而是它代表的責任太重,我……做不到。”
一陣沉默。
半分鐘後,凜冬的手指劃上她的頸項,“夏晝,你也有一串差不多品質的珍珠項鍊對嗎?”
夏晝身體一僵,忍痛翻了個身,用力睜大眼看向凜冬,“你怎麼知道?”
“我見你帶過。”
“喔。”夏晝還是沒忍住,把頭埋進了凜冬的胸膛,真絲的睡衣材料觸感很好,但比不上沒有它遮擋時,那具身體的原始樣子。
“也許你沒注意到,你的那串珍珠是南洋珍珠,其實它有編碼的。”
夏晝的瞳孔如漆黑夜裡的螢火蟲,倏地亮了:“編碼?”
“唔。”凜冬伸長手臂擰開床頭燈,把珍珠手鍊摘下來,當看見手鍊原先接口不在時,笑了出來:“我差點忘了,接口斷了,螺紋看不到了。但你回家後,可以用放大鏡看螺旋孔内,上面寫着‘南洋000003’,這串是南洋000001。”
“這代表什麼?”夏晝摸着大顆的上等珍珠,不料竟然是南洋珍珠。
凜冬把夏晝摟靠在胸膛,提起了這些珍珠的由來。
“這個品牌是我太奶奶創建的,一百多年前……”
夏晝隻知道這是傳家寶,卻不知道它們竟然有一百躲年的曆史了,思緒随着凜冬性感的聲音飄向了百年前。
“我的太奶奶是世界上最早培育人工珍珠的人,當時技術有限,完全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竟然成功了,第一批人工珍珠培育出來後,太奶奶挑選了最好的四十顆,二十四顆做了項鍊,十二顆是這條手鍊,還有一對耳墜用了最後四顆。”
聽到這,夏晝的手在凜冬的胸上一拍:“對!我的珍珠項鍊就是二十四顆!”
凜冬古怪地咽了咽口水,任由對方的手在胸上點火,繼續說:“這三樣東西,除了珍珠項鍊送給了當時關系最好的人,其他兩樣都傳了下來。所以,你想想,你有沒有太奶奶,太爺爺之類的,去過……南洋。”
夏晝習慣性地揉捏着凜冬的腹肌,像是在玩解壓玩具般,自己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多危險的動作,同時大腦也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很快,她重重地點頭道:“太外婆!”
“——我聽我媽媽說過,太外婆很洋氣,四處留洋旅行,然後結交了世界各地的好朋友,還在南洋的一座島嶼住了好長時間呢!”
凜冬垂眸盯着胸前修長的粉色手指,啞聲道:“那就對了,你的太外婆和我的太奶奶應該是最好的朋友,不然,我太奶奶不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你的太外婆。說不定還是合夥人呢!”
後一句是凜冬随便說的,合夥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太外婆的名聲享譽全球,被譽為“珍珠之母”,不可能有第二個合夥人。
“那珍珠耳墜呢?”夏晝的頭頂縮在凜冬的脖子上,手裡把玩着玉佛手。
凜冬鼻尖貼上去,作勢要親她,被對方躲開後,他才說:“我媽媽那。”
“你媽媽……”夏晝跟着念,這是凜冬第一次提到家人。
凜冬重新把珍珠手鍊套到夏晝的手腕,感慨道:“沒想到我們會有這樣的緣分,你說這是不是命中注定。”
夏晝轉動手腕,玉佛手和珍珠撞在一起,在夜裡格外清脆動聽,“可是,我們明明讨論的是玉佛手……”
“你在意玉佛手帶來的壓力和責任是嗎?”凜冬拉着她的手,放在唇間親,“沒錯,玉佛手代表成為凜家的一份子,它責任重大,但它也代表我唯一的愛人。”
夏晝被最後一句話觸動了,她仰起頭,與凜冬對視——
“唯一的……愛人?”
“唔。”凜冬面色堅定。
那一刻,夏晝仿佛看見了自己光明的未來,擁有一個和自己靈魂、身體都無比契合的唯一愛人白頭偕老的未來,她忽然有了信心:
“我答應你,我保留它,我也不會再輕易丢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