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橙挂斷電話立刻給陳彥春打了電話,陳彥春下午就趕到了秋橙書店。
“彥春,你怎麼就過來了?”秋橙迎上去,疑惑道:“小晝晚上才來。”
這段時間陳彥春經常去書店打聽夏晝的消息,和秋橙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喬娜本來還真有跟陳彥春相處一下的那個意思,但見陳彥春對自己一直彬彬有禮,便也潇灑地當了朋友,在绯聞愈演愈烈時主動熄了火。
娛樂媒體一貫見風使舵,既然喬娜将這個鑽石王老五踢出了局,便不再關注他了。
陳彥春樂得清靜。
書店的三個店員俨然習慣了陳大少爺來,買書、喝咖啡,還時不時進秋橙辦公室密聊,所以總是開他的玩笑。
陳彥春指着書架:“來買書。”
聽到這樣心口不一的回答,店員忍不住了,調侃道:“真想看看陳公子家的書櫃,是不是已經裝不下了哦。”
“書櫃裝不下放床上,我打地鋪睡,行了吧。”陳彥春一向對人優雅有禮,在秋橙書店算是最放松的,性子沒那麼端着,被揶揄的時候會用幽默反擊一下。
秋橙還吐槽他被帶壞了。
“哈哈哈——”店員們笑得前仰後俯。
秋橙上前,一個個捏着她們笑變形的臉,“不許随便開客人的玩笑。”
一個店員嘴快得如切菜的刀:“陳公子哪算客人噢,都快變成主人了。”
……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秋橙的臉越漲越紅,丢下一句不輕不重的“亂說什麼?!”轉身回了辦公室。
年輕店員自知玩笑開得過分了,連忙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彥春求助。
陳彥春聳了聳肩,不急不忙地走到書架邊,開始挑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狀态。
店員攥着黑色圍裙,沖着另外兩個店員左顧右盼,慌張地問:“橙子姐不會開除我吧,我不想走……”
“那你去道歉呀!橙子姐很好說話的。”兩人推着她往辦公室方向走。
店員被推一步才走一步,走到書架邊,聽到陳公子冒出一句:“倒是第一回見你們這樣的員工,如果是我底下的,一個個給開除咯。”
一聽這句店員更慌了,顧不上矜持,拉着陳彥春的西裝袖子哀求道:“不要啊,陳公子,我知錯了,快去幫我勸勸橙子姐吧,橙子姐最聽你的了。”
這句話倒是有些受用,陳彥春抽出一本書,用書角點了點她:“你呀你,那我就幫你一次吧。”
他拎着書繞過書架往辦公室去,嘴邊挂着一絲笑意。
敲門而入時,秋橙正坐在辦公桌前,氣鼓鼓地敲着電腦。陳彥春斜靠在辦公桌前,當着她的面拆了新書的封皮,“都是一幫剛入社會的小姑娘,還跟她們一般見識?”
“我有什麼好氣的。”秋橙斜倪了他一眼,和他手裡的書,他倒是挺不客氣的,“還不是替你考慮,剛剛那句話如果被哪個記者聽到,又要捕風捉影,無中生有了。”
陳彥春聽着這句帶着一絲酸味的話,笑了笑,把書遞到她的眼前。
秋橙望着這本自己也非常喜愛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眼皮一跳,“做什麼?要買書去外面買。”
陳彥春不依不饒,書仍放在秋橙眼前,“這本書送我吧?”
“你當我是開慈善機構啊?”秋橙仰着頭,佯裝發怒。
陳彥春一隻手撐在桌面上,傲嬌道:“我今天生日。”
剛結束會議的凜冬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還是幾分鐘前撥的,吓得立馬回撥。
“喂。”慵懶的回音穿入耳膜,凜冬的心落了下來,至少不是突發狀況,可是這個點打電話,難不成又要放自己鴿子?
凜冬假裝鎮定,溫柔地問:“你睡醒了?”
“睡醒有一會了,準備起來了。”
凜冬腦海裡自動彈出那個複古牌書房,有窗、有花、有畫,晴天有陽光,雨天聽雨落。
還有那張松軟的豹紋沙發,夏晝很喜歡窩在裡頭打瞌睡,像個小老太婆。
“在書房睡的?”凜冬的嘴咧得跟荷花似的。
“沒有,在床上。”
凜冬的太陽穴突突一跳,他現在聽不得床這個字眼,源于夏晝那句經典吐槽:“見到床就想上。”
“凜冬。”
“唔?”太陽穴跳得更快了。
“我晚上要出門一趟,去秋橙書店。”
秋橙書店是凜冬的雷點,因為亞瑟第一次出現在夏城,便是從秋橙書店開始跟蹤夏晝的。
凜冬抿着唇,等着夏晝說去書店做什麼,反正無論是什麼,他都打算反對。
“我跟橙子約好了,有不少新書到了。”
這個理由可太普通了,凜冬語氣變得輕松無比,豪氣道:“我幫你把所有新書都打包買回來,你在家慢慢看。”
“……書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見橙子。”夏晝說了一半實話,這樣不會顯得那麼假。
凜冬沉默了一兩秒,附和道:“也行,我陪你去,安全重要。”
現在換夏晝沉默了,凜冬看了一眼時間,趁熱打鐵:“這樣吧,我過半個小時出發先接你去吃個飯,吃完飯我再陪你去書店。”
“凜冬——”
夏晝喊出聲,生怕凜冬挂電話。
凜冬還真有這個打算,但還是沒忍心直接裝聽不到對方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