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以後再也不用靠你了!”
夏晝被凜冬用力攬在懷裡,忍不住沖着王傳之怒吼,“公安部重啟了我父母的案件調查,他們一定會查明這件事!還有,我已經去自首了,把創世紀幹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全說出來!你永遠别想拿到那筆錢!”
“你說什麼?重啟案件?”王傳之的瞳孔凸得吓人,比起他們倆創世紀合夥人身份被揭穿更令他震驚的是,案子居然要重啟了。
凜冬開口作證:“是,所以現在起,你的信息已經一文不值了。”
王傳之不信。
陸參适時出現,将平闆電腦面向王傳之,裡頭正在播放公安部的新聞發布會。
看完一整段,王傳之才倉皇地跌坐在茶椅上:“這怎麼可能呢?公安部那幫老家夥居然會同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你和夏晝的身份我也搞清楚了,我帶夏晝來,是向你告别的。”
凜冬走到茶桌前,手掌在桌面上重重一拍,震得茶杯茶壺叮當響:“聽好了。你即将被轉移到經偵總局接受調查,我這邊……”
王傳之驚恐地仰着頭,望着這張戴着地獄使者同款黑色口罩的臉。
幾天前,這個人才承諾自己會保他的命。
“經偵?你不是說——”
“是,我說過。但那時我并不知道你竟然下作到,拿夏晝父母案子的真相來要挾她,這麼多年……”凜冬咬着腮幫子,滿眼恨意。
王傳之不停地晃着臉:“你這是公報私仇!你不能把我交給經偵——”
“對了,經偵問話後,如果你還活着,刑偵也會找你錄口供,你一定要挺住——”凜冬擡起身體,拍着王傳之僵硬的肩膀。
“好自為之。”
這一次,任憑王傳之再怎麼求饒,凜冬也不回頭了,帶着心有不甘的夏晝離開了。
陸參攔住試圖沖出去的王傳之,冷臉道:“自作自受。”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有資格教訓我?”王傳之推搡着陸參,卻未能推動分毫,立刻趕在對方發火前灰溜溜地撤回了房間。
離開别墅,凜冬帶着夏晝去了第二個地方。
場面更具戲劇性。
“王主任的家?”夏晝對這裡還是有印象的,小時候來過。
凜冬沒有否認,推開了門。
下一秒,夏晝驚呼:
“高叔叔!”
客廳裡,王主任和高洋面對面站着,大眼瞪小眼。
兩個黑衣保镖如一道鐵圍欄,攔在兩人中間。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看向門口,表情截然不同。
王主任見到夏晝跟見了鬼似的,一臉驚懼。
高洋眼神裡滿是困惑,緩步走向夏晝:“小晝,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
“另外,你不是答應要跟我去西古嗎?”
“她可沒答應。”
凜冬迎上去,把高洋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跟我提西古?那我可要跟你聊聊。”
“讓我複盤一下,那一晚,你并沒有即時接受夏民天的安排去西古,你出了宴會廳,又化妝成了晚宴服務生,偷偷溜回了現場,随後和杜皖一起策劃了這起案子——”
夏晝:“???”
高洋一臉錯愕,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說我嗎?我化妝成服務生?和杜皖?策劃案子?”
他撲哧一聲笑出來:“搞錯了吧?你到底在說什麼?”
“夏晝,你回憶一下當晚看到的那個服務生,和你高叔叔幾分相似?”凜冬回頭問。
夏晝皺着眉,實際上她根本不記得那個服務生有什麼特征了,但在凜冬話裡話外的心理暗示下,越看高洋越覺得像。
她完全糊塗了。
凜冬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推論。
“小晝!你可别聽他的,我當時有出境記錄的。”
凜冬擡了擡下巴,身後竄出來一個人,展示一張機場的照片,清清楚楚寫明了高洋的出境時間是在7月9日淩晨三點的班機,而不是晚宴當晚十點的那一趟班機。
“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高洋後退着,指着這張照片,否認道:“你從哪得來的?一定是P的,我的出境記錄早就删——”
說完這句,高洋意識到說漏了嘴,慌張地捂着嘴:“我的意思是出境記錄最多隻能保存三年,早就過期被官方删除了——”
“夠了!”凜冬揮了揮手,止住了高洋的辯解。
懶得聽。
下一秒,他一步一步走向正渾身發抖的王主任,“還有你,說什麼跟老夏關系多好,你嫉妒他吧?嫉妒他……娶了你最心愛的人。”
王主任渾身猛地一顫,嘴皮哆嗦着:“沒有……我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有愛上白頌娟女士,還是沒有嫉妒夏民天先生?”凜冬探下身,湊近王主任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人血饅頭你都要啃,你是多麼的饑不擇食啊?不知道你愛人知道這件事,會怎麼看你呢?王法醫。”
一句句誅心的話落進王主任的耳腔,他撕扯着自己耳邊的碎發,幾乎要崩潰了。
“雙、硫、侖……”
三個字如緻命的三顆子彈擊穿了王主任的心髒,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闆上,手佝偻地摸向心髒,卻停在了半空中。
“急救。”凜冬垂眼下令。
剛剛還是鐵闆圍欄的兩個男人瞬時蹲下,給王主任先灌下幾顆事先準備好的心髒病藥,随後扒開他的上衣,給他做心髒按壓。
專業而冷漠。
凜冬背身而立,望着呆呆的,眼裡噙着淚的夏晝。
在刑偵大隊錄口供時,那份舊的法醫報告上,凜冬看到的就是這麼一行——
“酒精含量超标,雙硫侖樣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夏晝虛弱地靠在牆上,質問道:“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爸爸媽媽?他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們……”
她望向高洋:“高叔叔,爸爸資助你,培養你,待你如弟弟一般——”
“閉嘴!”高洋怒吼了一聲,吓得夏晝肩膀一聳,頓住了話。
“弟弟?”
高洋眼睛紅得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雙手撕扯着衣領,卻怎麼也扯不開,他幹脆直接拉住衣尾,将毛衣混同襯衣一起從下而上一卷。
!!!
觸目驚心。一道道結了痂的鞭痕,遍布高洋的上身,宛若受了最嚴厲鞭刑的罪犯。
他如僵屍一般,緩緩逼近夏晝,整個人換了一張面孔,癫狂而猙獰:
“這是對待弟弟所為?”
“不——”夏晝吓得往後縮,手指在牆上摳出了血。
就連見慣世面的凜冬,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快速冷靜下來,高大的身體橫在高洋和夏晝之間,以防不測。
“你站住!你到底想說什麼?”
高洋的目光蓦地從夏晝轉向了凜冬,他眯了眯眼,歪着下巴笑道:“凜處長,我勸你别蹚這趟渾水,姓夏的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以為你苦苦保護的這個女人真的喜歡你?”
“她的血是涼的,你這同床共枕的,不該感覺不到。”
凜冬目光猝然一變,驚駭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