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光剛想開口,作為房間的主人季逾斯便搶答道:“有,我現在讓他去拿。”
??!
蘇憫光滿臉問号,所以為什麼受傷和被安排好的總是他?
等他去拿毛巾的間隙,烏蘊看向把心機擺到明面上的季逾斯。
幾年不見,他和過去似乎沒什麼變化,依舊清冷沉靜,不過又因為工作幾年的原因比大學時多了些鋒利的氣勢,壓迫感十足。
但他看向她時,還是會習慣性彎唇,看起來平和無害。
蘇憫光拿回毛巾本想要遞給烏蘊,誰知季逾斯伸手接了過去,等他看過去,男人隻一臉平靜淡漠地回看他。
惹不起,惹不起。
蘇憫光擠出一個笑容,岔開話題:“毛巾拿回來了下一步做什麼?”
姚勝晴注意到烏蘊手裡的水杯,想到她在學校時老師曾講過的一種特殊墨水隻有遇水才會顯現出來。
“現在要加水把毛巾弄濕?”
烏蘊點頭,在提醒了季逾斯要在線索顯現出來時立馬拍下來後,才拿起水杯将水倒在毛巾上。
将毛巾完全浸濕後将毛巾貼在畫的正面,可溶于水的顔料迅速被毛巾的水帶走。
而背面,藏在畫裡真正的線索終于顯現在他們所有人的眼底。
姚勝晴正認真看着線索裡的内容,卻突然發現線索在迅速消失。
剛準備拿出手機拍下線索,就看到已經得到烏蘊提醒的季逾斯眼疾手快地拍好了,并且拍完了還極為體貼地遞給了烏蘊。
姚勝晴試探地問:“怪不得你讓隊長先拍照,你知道線索會消失?”
烏蘊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她跟蕭方荷很久之前就合作過,因為她很清楚,對于他們這些警察來說,隻要發現了她的一絲漏洞就能順藤摸瓜把他的把柄給扒出來。
她不想再一次被人要挾利用。
烏蘊溫和一笑,四兩撥千斤地把她的試探還回去:“我隻是看姚警官你剛剛第一反應要保存證物,才會提醒季警官記得拍照片。”
現在線索最重要,而且烏蘊是季逾斯擔保的人,等于是值得相信的人。
姚勝晴隻得将懷疑放在肚子裡,先把注意力放在線索上。
烏蘊呼吸下意識放緩,提足了精神看這份得之不易的線索,這份以蕭方荷婚禮為開始的線索更像是她真正的日記。
婚後第一天天氣晴朗,我離計劃更進一步。
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我不叫蕭方荷。
他不記得也沒關系,我永遠記得他,永遠永遠恨着他。
第三天,不太好,他很防備我。
要繼續努力讓他卸下防備。
第十天,心情不怎麼樣,覺得自己很惡心,他也很惡心。
第二十七天,任務毫無進展,不過他終于卸下了防備覺得我真的愛她。
第三十五天,我見到了他的女兒,很奇怪,我那麼恨他竟然沒法讨厭她。
第七十六天,大雨,他帶了一個人進書房,我聽到了一個秘密。
我的孩子沒死。
第一百零四天,晴,任務終于有了進展,但我被發現了。
他找到了我的錄音知道了我的目的,竟然隻是要把我關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我。
他沒說話。
惡心,惡心,真惡心!
他的愛和他的人一樣令我惡心。
第二百三十六天,他給我找了很多精神病醫生,強迫我吃下很多藥物。
我不知道那些藥是什麼藥,但讓我想起了那段讓我又恨又惡心過去。
第二百六十一天,果果生病了,他竟然要把果果送出國,我知道他是在威脅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第二百六十五天,我示弱說我想去看果果,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他說隻要我放下一切愛他,他就會像以前一樣愛我,會為我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
可明明當初傷害我的就是他。
我感覺自己已經在被他和基因馴化。
我明明也該恨果果,但我做不到。
第二百六十六天,我心情很好,因為見到了當初那個小女孩,她現在是醫生,不過很正常,她小時候就很聰明。
我和她做了合作,我幫她保守秘密,她幫我繼續走完我沒走的路。
第五百二十五天,要不是有日記記錄我可能已經分不清日子了。
那個人又來找他了,那個人說希望我能永遠閉上嘴巴。
不然他就把我所珍視一切全都毀了。
我想,或許有時候死亡才是最好的保護。
現在知道了嗎?
小。
走下去吧,就像當初一樣一個人為許多人走出一條生路。
你一直很棒。
小字後面還有一個字,但被她故意用墨水模糊掉。
烏蘊望着那個被抹掉的稱呼,耳邊似乎也響起了蕭方荷嗓音溫柔像祝福又像詛咒一樣喚她。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