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台前的璀璨耀眼一片祥和不同,所有晚會後台都同樣混亂,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
今年年初,顔位宜随組合參加某地方台的跨年晚會時,就曾目睹一個舞蹈演員和催場的工作人員從大吵大鬧到大打出手。
她對此接受良好,偶爾還躍躍欲試。
服裝間裡人來人往,就連現在都還有人來來去去,郁聽南和剛剛結束直播的主持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在一起,甚至,手裡還捏着不久前後台直播的手卡。
顔位宜打開手機相機,放大看了一眼,手卡上面明晃晃地寫着她的名字。
“……”
怪不得直播之前她既沒接到通知,又沒收到提綱呢,原來一早就被人拿走了。
怎麼說呢,她有點想笑。
為了整她竟然這麼煞費心機,還要夥同這麼多外人?她都沒想到她一個素人竟然會對此時風頭正盛的一線小花這麼有威脅?
偶爾她也會想,難道說她其實生活在一本狗血小說裡,她是聰明好運的女主,郁聽南則是那個又蠢又壞沒有腦子的女配,否則人怎麼可能蠢到這種程度呢?
後來她接觸的人多了,發現這個世界上,尤其是這個圈子裡的很多人的确就是這麼蠢。
比如選秀時期某些選手被扒出疑似小号後在論壇上引起風波,就急忙上線清空所有内容銷号,末了還要讓經紀公司發聲明澄清不是本人,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再比如出道後有了商務合作,轉發品牌方微博時複制文案也要鬧出“@郁聽南:聽南,微博文案如下”的笑話。
究竟是這些人腦子不好太蠢,還是工作态度不行,還是他們認為觀衆的腦子太蠢呢?
無論出于什麼原因,顔位宜通通不理解、不認可、不尊重。
黃昕打來電話催她回去時,她正打算沖進去當面看笑話,看看她們辛辛苦苦搞這麼一出,結果她卻毫發無損,他們會是什麼心情。
“上個節目的男演員在鬧脾氣,把門反鎖了不出來,導演說讓我們先上,你趕緊回來!”
“……”
好小衆的事故理由,黃昕叙述時語氣無比驚訝,顔位宜心裡卻毫無波瀾。
她瞥了眼還在呲個大牙笑得正開心的郁聽南,又扭頭看了下絲毫沒有進度的長隊,歎了口氣:“好,我這就回來。”
都怪郁聽南!
要不是看見了她,她怎麼會被人插隊!
顔位宜急匆匆趕回待機室,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工作人員拉着到主舞台後面候場,化妝師也跟過來幫大家補妝整理頭發。
或許是因為太過匆忙,好幾個人都有些緊張,原本聚在一起就非常鬧騰的幾個人此刻格外沉默。
而一沉默,就顯得旁邊正在打電話破口大罵那位耍大牌演員的導演的聲音格外突出。
“真他媽有病。”
“還非得喝了什麼狗屁國外的乳酸菌才能上台?”
“五分鐘之内讓他收拾好在舞台下等着。”
“否則這輩子别想跟我合作了。”
衆人:“……”
這下他們更尴尬了,動都不敢動一下。顔位宜将他們的表情一個個打量一遍,結果一個比一個凝重。
身為其中小有經驗的舞台前輩,她決定站出來活躍一下氣氛。
“我有一個超級管用的消除緊張的方法,你們要不要試一試?”顔位宜轉身,把幾個人拉到一起圍成一個圈。
“好啊好啊。”衆人異口同聲。
“等會兒我們上台站好之後,找一個坐在前幾排中間的觀衆,跟他對視,然後跟他說,”
她頓了一下,一一掃過衆人的表情,确保他們都在全神貫注地聽她講話後繼續,“台下的小白菜,等着被我爆炒吧!”
衆人大驚:“???”
我聽到了什麼虎狼之詞?
這真的是可以說的嗎?
顔位宜看着他們目瞪口呆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怎麼樣,現在是不是不緊張了?”
他們愣愣地點點頭,太過震撼以至于都忘記緊張了。
“到台上這種感覺會更明顯哦,因為太過荒謬,所以自己都會忍不住笑,也就顧不上了緊張了。”顔位宜一本正經地給他們解釋原理,“不過記得一定要說出聲哦,不然就不靈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糾結要不要這麼做。
可惜他們也沒有什麼思考的時間,工作人員已經過來指揮他們上台了。
顔位宜拍拍衆人的肩膀,帶着他們彎腰一路小跑上了主舞台。
一片漆黑中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顔位宜下意識看向第二排的正中央。
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人通常都是大咖中的大咖,盡管離這麼遠對方一定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以防萬一,顔位宜每次看向的都是第二排正中央的那個人。
視線慢慢聚焦,顔位宜自信張口,“大白菜,今天等着被我爆——”
話還沒說完,顔位宜忽然覺得跟她對視的這個人好熟悉。甚至,今天竟然不是單方面的對視,對方好像也在看着她。
今天的舞台和觀衆席離得并不算太遠,但輕微近視的顔位宜還是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隻是對方緩緩上揚露出的燦爛笑容讓她一下子懵了。
這……不是成澈嗎?
燈光亮起,耳麥裡響起倒計時的聲音,久經沙場的顔位宜頭一次慌了。
—
倉野遊的出海進度比想象中順利得多,成澈從月底開始就一直滿世界飛,直到前幾天他才結束将近一個月的出差之旅。
成家人均事業腦,一年到頭也就隻有中秋和過年會聚在一起。
昨天家庭聚會時,成海遞給成澈兩張票,成澈瞥了一眼看到“晚會”兩個字後就把票遞給了成湉。
成湉:“……”
她放下手機,又把票傳給了樊越。
正在喝酒的樊越:“?”
“什麼意思,你們擱這兒擊鼓傳花呢?”
成湉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