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一尚在茫然,花開已經利落做出決定,指向南若,“将她拿下!”
“是!”
五人直接朝南若圍上去,南若眉心微動,負在身後的手放下,亮出長劍戒備。
伯一眉眼一沉,朝花開冷喝,“誰讓你自作主張!”
花開執著,“公子,她能令您感受到情緒,她必須留在您身邊。”
伯一眼神愈冷,“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僭越了。”
花開抿唇,緩緩低頭退後。五人見此也隻能退回。
南若有些不解的看着,但依然戒備。
伯一注視着她,神情有些複雜。
她讓他感覺到了難受,方才這種情緒就是難受?
她還是玩具嗎?
若不是她又是什麼?
他該怎麼辦?
他有些茫然,萬般念頭馳過,他唯一确定的是更不能讓她離開他。
可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又不能強迫,二哥說了,否則她會離他越來越遠。
伯一煩躁的情緒升騰,他又走來走去,好一會兒沒做出決定。
天色漸漸黑了,南若不能一直耗在這裡。
她出聲打斷他,“趙公子,你到底想如何?”
伯一停下,忽然朝她走去。
南若一驚,下意識擡劍對他。
花開等人也是一驚,“公子!”
伯一擡手制止其他人的靠近,不顧劍尖劃破衣衫刺破皮肉,疼痛對他來說不過家常便飯。
他臉上沒有絲毫痛意,眼神純澈地看着她,詢問道:“十二,我以後都跟着你好不好?”
南若一愣,随即臉色一黑,有些生氣,“你還沒玩夠?”
伯一忙道:“我不是在玩,方才不是說過麼,我不會再欺騙你,我隻是想跟着你,我不想離開你。不,我其實想将你帶走,可你肯定不願意,那隻能我跟着你,這樣我們依然沒有分開是不是?你也不會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他高興道:“是不是兩全其美?”
南若皺眉看着他,他神情不似作假。
她十分不解,“你為什麼一定要跟着我?你在家當你的大少爺不好嗎?”
伯一略略思索後答道:“十二,你離開後我也想着不再去想你,也不去找你,可是不行,我們分開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夢裡見到了你。我家裡老頭覺得我是想女人了,甚至想讓我成親,為我介紹了許多漂亮女人,可是我對她們沒有絲毫感覺,我依然厭惡她們的靠近,我反而更加想你,我時常回想我們在密院的日子……”
他有什麼說什麼,完全沒顧慮這些話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不合适。
也好在南若靈魂已經成熟,他已經看出來伯一有些不正常的地方,或者是心智上的或者是情緒上的,而她或許正好觸動了他某方面的神經,讓他覺得自己很重要。
在他看來,自己或許就是他‘病’上的藥?
若這真是一種病,他又是如何隐瞞所有人四年多?
什麼病能讓人的演技如此爐火純青?
南若隐隐有些思緒,可她對這方面接觸不多,而且眼下也不是深入思考的時候。
說實話,伯一不動手她到底松了口氣。
她知道伯一厲害,即便如今她心法略有小成,但肯定不是他以及那幾位侍衛的對手,眼下她更不能受傷,所以此時倒有些慶幸。
她收回劍,正要說話,忽然一聲尖銳的鳥叫響起。
衆人都擡頭看去,隻見一個黑點在天空盤旋。
花開撮嘴回應一聲,那鳥俯沖而下,穩穩停在花開手臂上。
南若這才看清竟是一直威風凜凜的遊隼。
驚異隻餘又有些羨慕。
花開從身上的囊袋掏出肉粒喂給它,順了順它的毛發,然後取出腳上的傳信遞給伯一。
伯一打開,片刻眉頭緊蹙,随即浮起一抹冷意和厭惡。
南若清楚地看見他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神兇戾,整個人瞬間變得極其暴躁,不由訝異。
他擡頭,一雙血紅的眼睛撞入她的眼底。
南若一愣,他卻猛地轉過身去,她隻能看見他緊握的拳頭和起伏的脊背。
片刻他又回頭,似乎平和了許多,有些委屈道:“十二,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得去京城。”
南若明白應該是和方才那封急信有關,面上不顯,但心裡松了口氣,這人無疑是個定時炸彈,能不跟着她是最好的。
她點頭,“好,那你保重。”
伯一看着她,眸色漸深,“十二,你不要對我這樣冷淡,否則我會忍不住将你一起帶走。”
南若深吸了口氣,技不如人隻能忍。
兩邊嘴角翹起,聲音放低放柔,溫聲道:“伯一,你路上小心一路順風還請保重,對了,請叫我南若不要再叫十二。”
說完嘴角立馬拉下,又變回原來的模樣。
伯一撲哧笑了,眼睛裡放光,“十二,你這樣我更想擁有你,一刻也不想與你分開。”
南若面無表情道:“你再不走天就黑了。”
他看着南若,心裡有兩股情緒在兇狠拉扯,一個說你就該将她帶走,一個說她依舊會逃跑并且再不會理你,你想要一個怎樣的十二?
若是以往想都不用想,他隻要十二留在身邊,可現在,他品嘗到了陌生的情緒,他覺得她是個寶貝,不再單純是他的玩具,玩具可以随意丢棄,寶貝得用心愛護。
他艱難做出決定,垂眸看着她,依依不舍,“那我走了,你要保重,往後我們保持聯系。”
南若正想問怎麼保持聯系,當這是現代社會随便打個電話接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