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沈大人。是我冒昧了,還望您見諒。” 肖亦安低垂着眼眸,瞧着因剛才那番話很歉疚。
沈淩雲方才語氣有些強硬,這會見對方态度誠懇,也緩了下來。
“肖公子,在下與其表哥之事還未有定數,您不必再三詢問。這東徑隻有你我二人,恐有不妥。若是被人撞見,壞了您的名聲,肖大将軍饒不了我。”
她擡手作揖,“在下先行離開了。”
不等對方反應,便自顧自離開。走出段距離,她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肖亦安還呆在原地,愣愣地站在那,低着頭,整個人仿佛已經石化。
沈淩雲瞥見他頭頂的光始終是白色,但這時候也許是心理暗示,她總覺得這團白光仿佛含着水汽。
她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肖亦安現在是肖台玉膝下唯一的兒子,還有嫡子肖雲意的先例,肖台玉很大可能會用他來籠絡其他地方勢力,或者是在營州軍中手握重權的幾位将軍。那幾位将軍家中還有沒娶正夫的女兒。
如今營州面臨分崩離析的局面,肖台玉也許目光會更多放在這,而非去考慮其他地方勢力。乾坤未定,京城那位置誰都還有機會能坐上去。
那肖亦安會許給誰呢?他會帶來多少加持,能讓妻主在營州坐上什麼樣的位置呢?
沈淩雲還是有些好奇的,這場政治秀會如何進行,最終又将怎樣結尾,一切都充滿未知。
這時另一邊,肖硯初将牛盼妹訓斥一頓後,便去往主院與肖台玉彙報。
“母親,沈三此人并未立即應承,瞧着有些猶豫。”
肖台玉面色蒼白,在床榻上止不住咳嗽。“沈三此人,相較于其他小輩的确穩重些,有些能力。”
又劇烈咳了會,肖台玉有些不适,“此次受傷牽扯出了些暗疾,如今總覺力不從心。如今營州情況複雜,若有意外,我怕你難以應對。”
“你可能保證這沈三一定可用?”
肖硯初語氣有幾分哽咽,“母親!您一定會沒事的。”
說着向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床前。“您放心,沈三此人衷心耿耿。屢次三番救女兒于險地,她對您也是舍身相救,女兒信得過她。”
可能是逐漸感到生機的流逝,肖台玉現在比以往更為溫和,言語中都帶着慈愛。
“信得過就好,但還是得有些保障。讓她與團哥兒多接觸些。”
“您放心,表弟天真爛漫,容貌動人,定能吸引那沈三。”
“那便好,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神母宴,到時我會出席。祈福時,我也會出場,你務必保證萬無一失。”肖台玉才說了幾句,就神色厭厭。
“女兒告退,母親定要好好休養。”
這邊的談話沈淩雲不得得知,若是她知道肖硯初對自己的忠誠度還有挺高評價,一定會覺得就該如此。她如此努力的讨好,費勁心力替肖硯初收拾爛攤子。
若是肖硯初對她還沒一點贊許,那她真的很失敗。
這時沈淩雲已經回到一個月前剛租的院子。她現在遷升為騎都尉,但肖台玉遲遲未論功行賞,也沒賜院子。但她也不好再住在幕府,便與沈墨在外頭租了個院子。
這些時日,做飯以及一些粗活都是沈墨一力承擔。沈淩雲因為要養病,平日就隻要抽空教沈墨識字就好。
一踏進院門,就瞧見沈墨在打掃院落。
“沈墨,這院子幾天掃一次就行了。一天一掃,也不嫌累得慌。就我們兩個大女人,将就一下就好,不用太講究。”
她拿出剛在路邊買的冬棗,“别忙活這了,把這棗子洗了,等會拿到我房間裡。我等會要寫封信,你就在一旁認字練字,聽到沒?”
“不識字,無法表達你造出來的東西,那一切都是白搭。快去吧!等寫完我倆一起把信寄了,再去給你買幾身衣服。”
沈淩雲将冬棗放進沈墨懷裡,随後催促她幾聲,便慢悠悠走回房間。
她與石青此前聯系過兩回,他與陳二倉促成了親,現在寨子中有一部分老派支持陳二,一部分被二當家等人籠絡了。還剩一部分人中立,誰能給她帶來好處,她就支持誰。
沈淩雲此前叫陳二與石青把二當家等人,不顧寨子利益,與其他勢力勾結的事,告訴中立派。雖然沒有具體證據,但這一個月,沈淩雲讓她倆一直刺激二當家等人。
現在估計二、三當家快要狗急跳牆了。之前石青被拐到魏州此事少不了她們的手筆,如此不顧情誼之人,現在被刺激狠了,定會采取大動作。
沈淩雲在信中告訴兩人,如今要更加提防二三當家。與此同時,她們可以提出聘請教書人,在寨中開設學堂。學堂要分為不同類型,開設最簡單的識字班之上,根據興趣讓孩子們選擇不同的學堂。
例如,農堂、工堂、書堂等則更高一級。寨子孩子年齡差距大,有些十五六歲的孩子都未曾識字,有些才五六歲。不同孩子還有不同的規定,未滿十三,都需不可草率選擇高一級。
沈淩雲将自己的一系列設想都訴諸于這封信中,最後告訴石青,她有一個很厲害的友人能來助兩人一臂之力。
“你二人隻需對外宣說,此人乃神農之後,能使百姓豐收。此乃神母派人來助已故大當家之婿,造福龍關寨。”
在信裡将萬甯誇了又誇,懇請陳二能多多照顧這萬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