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很好奇,對方會送什麼謝禮呢?大概率是銀子,但呂家這種大富大貴的人家,應該會送些不一樣的。
“林公子,不知會送些什麼謝禮。我隻是一個粗人,若是送些高雅之物,我想必不識貨。”
“你我二人也算相識多年,若是一般人我可不敢直接說,我是把你當做知己。我沈三知己可不多,你如今是唯一一個。”
沈淩雲想試探試探,她這番話對男子而言算得上冒犯,林月白會作何反應?
“哦~,我竟是沈都尉唯一的知己,聽人說您在魏州可是夜宿楚館,那時沒結交一二藍顔知己?”
好事雖然出門,但是壞事真的傳千裡。這點私事都弄得人盡皆知,她不要面子嗎,而且還是造謠。
“那都是誤會,上樓後我便離開了,這一個院子裡的都可為我作證,我可是清白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了。沈都尉不是好奇謝禮是些什麼嗎?無非是些銀子田契,若是沈都尉想要,也可送些鋪子。”
出手如此大方,送田契鋪子,那用出就多了。但她還有些謹慎,改口道:“不知這可是林将軍與呂夫人的意思?屬實是破費了,相州之事也是我分内之事。”
她這一改口倒是讓林月白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一聽到送田契鋪子,反而不接受了。
沈淩雲撓頭,“我以為送些銀子,讓我改善些生活,沒成想竟是送這些東西,未免過于貴重。”
“哈哈哈哈哈,沈三啊沈三,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這些東西都是我做主,母父并不知曉。等母親回營州,她自會再做安排。”
林月白的笑聲,将氛圍變得越發奇怪。但沈淩雲确定了,這裡面應該沒什麼陷阱。林月白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現在對她很暧昧。
沈淩雲也是奇了怪了,這林月白以前看過她面黃肌瘦那模樣,現在竟然還能如此自如的與她調笑,是真不挑。
婚姻真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以前算得上正常的人,現在極度不正常,像是瘋了。
“原來如此,隻是如今我住在城西正居街那的一個院子,若是林将軍登門,過于寒酸了些。”
不等林月白回話,她接着說,“林公子,我本帶下屬購置些物件。如今還沒買齊,恕我不能再陪您聊會,等改日有緣再聚。”
沈淩雲真誠擡頭,露出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随後便出門,領着沈墨離開。衣服都不用兩人付錢,這雲衫坊也屬于林月白家的産業。
從樓上看着兩人離開,林月白一旁的侍從感慨道:“小姐,這沈都尉的确如傳聞一般俊美。且極為樸實,對下人也十分體貼,竟把她帶來雲衫坊買衣物。”
林月白滿意笑道:“的确,與過去很是不同了。竹心,之後你将五百兩銀子,加上城西那間鋪子和幾張田契給她送去。”
“位置應該便是沈三方才無意提到的那地方,就說是我的心意,讓她務必收下。告訴她若是有空,可多去同春樓上間坐坐。”
另一邊的沈淩雲覺得還不錯,出來這一趟很值。以她從前與林月白相處的經驗可得,他嘴裡說的那些東西,應該很快就會送到她的住處來。
“沈墨,原想着帶你在這營州城逛一逛。但現在有件好事,我們得速速回家。”沈淩雲滿臉笑意,催促沈墨趕回院子。
大約日落後,營州城被籠罩在黑暗中,沈淩雲兩人坐在院子裡等的坐立難安。
沈墨在一旁搗鼓木材竹片,沈淩雲手上拿着書,隻是有些看不進去,眼神總往門口瞧。難道是她預判有誤?按理來說就算天亮時不來,這都入夜了總該派人來。
就在她腦子裡還在不斷盤算時,門口那傳來清脆的敲擊聲,除此之外并未發出其他聲響。
沈淩雲這會不急了,整理衣領,示意沈墨安心研發。她則拿着一本書,優雅地疾行到門口。
“抱歉,方才在房中讀書,開門遲了些。”
沈淩雲一身青衣薄衫,與白日那身黑色勁裝的氣質截然相反,這時倒像一位儒雅的書生。
站在兩位健壯女子身後的竹心開口道:“将東西擡進去。”
吩咐完看向沈淩雲,“沈都尉,可否進去詳談。”
沈淩雲側身,展露笑容,“竹心公子,請進。”
竹心有些詫異,仔細看了眼沈淩雲。但并未開口說什麼,反而走進院子裡,将手中的的盒子遞給沈淩雲。
“這裡面是我家公子的謝禮,還望沈都尉莫要推辭。若是沒做好公子布下的任務,回去不好交代,您大人有大量,體諒下小人。”
對方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推辭。沈淩雲的神态隐藏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說話的語氣很溫柔。“那就麻煩竹心公子,替我向你家公子再道聲謝。”說完将他手中的盒子接過。
“夜色已深,還起大風,竹心公子還是盡快回府,男子在外總要注意些安危。”一道看似暖心的話實則委婉逐客。
竹心點點頭,“那小人便立即回府複命,沈都尉不必相送。”
沈淩雲走到門口,目送幾人離開,關上門,轉身回到院子。
“沈墨,你猜猜這兩大箱子裡頭是些什麼東西?”
沈墨放下手中的木料,走到沈淩雲旁邊。“我不知道。”
沈淩雲看着沈墨頭頂有些疑惑,“你午後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不高興?難道是因為我之前說的東西,你暫時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