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伸出放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覆蓋住這枚海棠佩。随即與沈淩雲對視一眼,又将視線轉回玉佩上。
兩人之間又恢複了沉默,空氣中都彌漫着尴尬與不自在。
“看樣子大約還要兩個時辰燈會才要開始,不知肖公子平日如何消遣?”沈淩雲率先打破沉默,開了一個話頭。
“平日裡繡繡花,閑時會讀些書。”肖亦安偷偷看了眼沈淩雲,小聲問道,“可是有些無趣?”
“那倒沒有,不知肖公子可會下棋?”
“會一些,沈将軍要與亦安下一盤嗎?”
沈淩雲有些高興,如果讓她和肖亦安幹坐在這,那也太尴尬了。現在她可以叫肖亦安教她下棋,以後沒準有用。
“我不會下棋,肖公子可否教教我?”她歪了下頭,真誠詢問。
說着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的桌上。
肖亦安立即起身,他将玉佩妥帖地塞進懷裡,跟在沈淩雲身後。
“自是可以,隻是亦安才疏學淺,希望沈将軍莫要嫌棄。”肖亦安恢複了往日儒雅端方的模樣。
她隻是笑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兩人便開始了“切磋”。沈淩雲從入門開始學,大約一個時辰,沈淩雲都沒赢過一局。
肖亦安放下棋子,低着頭輕聲問:“沈将軍,可還要繼續。”
她趴在桌上,全身力氣仿佛都被抽走,深感疲憊。她懷疑肖亦安在低頭瞧瞧嘲笑她,因為她一面露苦色,他就低下頭。
沈淩雲越想越覺得他在偷笑,立即站起身,蹲到肖亦安旁邊,伸頭去看他的臉。
兩人的眼睛一對上,肖亦安彎彎的眼睛立刻瞪大,看樣子是被吓到了。他立即彈起來,“沈将軍,我、我,你、你…”
“我可算有天賦,與你當初比如何?”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擺。
“沈将軍自然比亦安強上數倍,亦安初學時,也很是艱難。”他眨着眼睛,一臉誠懇。
沈淩雲坐回位置上,将棋奁裡頭的黑棋抓起又放下。聽到肖亦安的回答,這是含笑看着他,淡淡回了句,“哦,果真如此嗎?”
“沈将軍,亦安琴技尚且不錯,可允許在下為您撫琴一曲?”肖亦安站起來,僵硬地轉移話題。
沈淩雲正要開口回答,門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公子,公子!大小姐派人來尋你,說是府中出事了!”
清元這時也顧不得禮數,推開門立即往肖亦安旁邊跑來。
“馬車已經在樓下了,出大事了。”
肖亦安看向沈淩雲,面色猶豫。
“若是事成,明年此時你我再一同放花燈。”
一聽這話,主仆二人便匆匆離開。沈淩雲站在窗前,瞧着馬車急忙趕回肖府。
肖府出大事了!能出什麼事呢?肖硯初派人來叫肖亦安,那想必不是肖硯初出事。肖台玉午時還在遊街降福,也沒聽到有刺殺等意外出現。
她看着底下來往的人群,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定定地看着街道,腦子裡似乎在思考,但實際上已經放空。
肖府出了什麼意外呢?這個意外又會産生怎樣的影響,會将營州置于何地?這對沈淩雲來說都是未知的,一時讓她的腦子難以思考。
“要走了嗎?約你的人走了。”熟悉的嘶啞聲音響起,将沈淩雲的思緒喚回。
“沈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出去逛了嗎,有沒有買東西?”
“一直等你,在房間裡。”
“唉,那我們也走吧!暫時未知,也一時無法知曉,不如先放下。走,出去逛逛,買些東西。”
沈淩雲将手放在背後,悠哉出門。
兩人在街上四處逛逛,買了很多小玩意。天微微暗時,燈會開始。
沈淩雲帶着沈墨來到一個攤子前,“沈墨,你喜歡什麼樣的燈,選一個,待會去河邊放掉。”
沈墨卻瞧着她腰間,“玉佩去哪了?”
她假裝摸了摸,“送人了,管這幹嘛。”
然後開始在攤子上挑挑揀揀,沈淩雲一不小心往旁邊一看。
那不是林月白和蘇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