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雲走到床前,翻了翻被子枕頭,突然她聞到了一絲香味。
這味道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聞過。她仔細尋找散發味道的地方,最終鎖定到了枕頭上。将其拿近一聞,的确有絲香味透出。
似乎是萬氏身上的味道,這是什麼東西?沈淩雲将東西複原好,帶着疑問離開了這個房間。
她出門時,萬氏也剛好從肖台玉現在躺着的房間裡頭走出來。臉上有着一道道淚水沖刷妝粉所形成的痕迹,他用帕子小心擦拭。
沈淩雲抱拳,“萬側夫這便離開?在下還以為您要再待會。”
萬氏被一旁的侍從攙扶着,“隻是來看看妻主,左右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在裡頭也隻會擾了妻主安靜。”
說着眼睛看向沈淩雲出來的地方,“沈将軍可有發現什麼不妥?”
她搖搖頭,臉上露出苦惱的神情。“并未有什麼發現,倒是在從中聞到幾絲香味,與您身上那味道有幾分相似。”
萬氏立即皺起眉,在沈淩雲看過來時,又舒緩眉頭。面上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也很是苦惱,但卻并未開口解釋。
沈淩雲也無所謂,繼續問道:“萬側夫可有去看過萬甯與師爹?您久居内宅,不知可否知曉,萬甯如今已經離開營州?”
萬氏聲音有幾分錯愕,“你怎會知曉萬甯的動向?”
“萬側夫不知?在下過去一直在萬隊長手下,承蒙她悉心教導。師傅于相州遇難,我也隻能帶回些戰土。在城外立了衣冠冢,萬側夫若是有機會可去看看。”
沈淩雲聲音有些哀傷,頓了會繼續說道:“萬甯去往徐州之事乃在下安排,她在哪在下自是知曉。”
“竟是如此,這中間原來還有這般淵源。”萬氏直直看着沈淩雲,胸膛不斷起伏,情緒有些激動。
“萬側夫若是無事,在下便告辭了。”沈淩雲沒再回應,而是選擇離開。
她轉身離開後,萬氏都沒再開口說話。她便接着去了肖府的其他地方查看,随後還去昨日肖台玉呆過的地方一一檢查,都沒有任何端倪。
一直到傍晚,沈淩雲都還沒有找出任何直接的物證。但她心裡有個猜想,這個猜想促使她第二天一早再次來到大牢裡。
“小妩,大将軍那個枕頭從什麼時候開始用的?”沈淩雲再次面對小妩,他這時的狀态相比昨日已經好很多。
也許是知道沈淩雲極有可能幫他洗脫冤屈,今天很積極的開始闡述。
“大将軍那枕頭大約是一個多月前,萬側夫送來的。送了好幾個,小的都将其放在櫃子中封好,最近才拿出來給大将軍用。”
“那枕頭萬氏也常用,說是可安神助眠,于身體有益。萬氏的熏香似乎也是那枕頭所用之物制成,并無不妥之處。”
“萬氏常用?你可知他是何時開始用?”沈淩雲一時有些不确定,她想錯了?
肖台玉此前除了神母節離開過,其餘時間都呆在肖府。而且神母節儀式都在露天之地舉行,如何在這樣的地方下毒?風險未免過大。
她更傾向于将目光放到肖府,放到後院那些人身上。畢竟後院陰私之事極多,不排除有人恨肖台玉入骨,故策劃了這場事故。
“這小的便不知了。”
沈淩雲問完後,打算去找朱仁談談。來到之前的辦公地點,她輕車熟路的找到朱仁。
“朱公,我有些許疑問,想請教您一番。可否去外頭為我解惑一二。”
朱仁停下正奮筆疾書的手,用那雙疲憊的雙眼看了看她。遲疑片刻,最終站起身與沈淩雲去到外頭。
遠離人群後,沈淩雲開口道:“朱公,肖大将軍中毒之事與孟夫人有關,對嗎?”
朱仁倒吸一口涼氣,“你,你在說些什麼?”
“您與孟夫人是舊相識,也許他對您還有恩。所以您刻意引導肖大人,将嫌疑引到諸位将軍身上。”
朱仁明顯愣住了。
“你前幾日出城是去幹了什麼?朱公,大将軍性命牽系着整個營州。此前相州、鄭州一路,您也能看到那些慘劇,莫要再有任何隐瞞。”
“我并未有任何隐瞞,幾日前出城不過是去祭拜亡夫罷了。至于孟夫人對大将軍一向盡心盡力,這絕非他所為。沈三,你莫要胡言亂語。”
朱仁急聲呵斥道,說完拂袖而去。沈淩雲跟上幾步,準備再掰扯掰扯。
外有跑進來一個人,“沈将軍,有人認了。”
“什麼!誰認了?”這時候誰跳了出來。
“是萬氏的貼身侍從,他給肖大将軍下的毒。人現在已經自缢,沒了氣息,您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