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聽張大夫說,多虧你她才能這麼快解好毒。不知你是如何知曉,那毒是這樣下的?”肖硯初疑問中帶着些試探。
“張大夫說枕中無毒,屬下在府中多處勘查,皆未發現任何異常。碰巧想起此前聽大夫說,并不知大将軍所中為何毒,便聯想到此前于鄭州時遇見過的毒。”
“隻是随意猜測,沒成想竟真是如此。”
沈淩雲帶着些僥幸的笑。
“那你說說,為何那侍從會知曉這樣隐蔽的毒。若是她不說,也很難查出,她為何自投羅網?”肖硯初自從聽到這毒怎麼下的後,很是不解。
“大人,這毒也許對我們這等久居營州城的人而言,極難知曉,畢竟這其中一味藥在此地極少見。但中原幅員遼闊,這營州每日都有些走南闖北的商客,自是見多識廣,此種手段或許與别處也并非罕見。”
“那侍從許是出府後,偶然得知。至于為何自投羅網,想必是因波及到大将軍,心中歉疚,自刎謝罪。”
沈淩雲胡扯一通,将肖硯初提的問題“完美”回答。
肖硯初思索一番,竟然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隻是大人,這府中出了這樣的事,大将軍還在神母節後吐血昏迷。”沈淩雲面色猶豫。
“請您饒恕屬下大不敬之罪,若是被外頭人知曉,定會傳出些對大将軍不利之語。到時候,大将軍震怒,治一個疏忽之罪,便不妙了。”
肖硯初聽了她這番話,更是緊蹙眉心。
“你想的很周到,如今出了這樣一件事,萬氏也中了毒,母親定是不好怪罪到他頭上。父親總管事務,到時免不了責問。府中消息已經封鎖,我便隻對父親說是那侍從在枕中下毒。”
肖硯初想了會,說出了沈淩雲意想之中的話。
“沈三,你這些時日記得留意城中,若是傳出不利于母親的話,将其立刻下獄。”
“是,屬下領命!”沈淩雲應聲後,即可退下。
次次說是有要事相商,但往往談不了多久,就又領了一項任務。跨出院門時,很快又有另外一項“任務”。
角落裡竄出一個瘦小的身影,快速對沈淩雲說道:“沈将軍,我家公子在東徑假山處等您,請您務必前往。”
說着将手中的紙條遞到她手中,人就跑沒影了。可以說是來去匆匆,而她,沈淩雲隻是個哪裡需要哪裡搬的萬能磚。
展開紙條,“東徑處,靜候君”,字後頭還畫了支海棠。沈淩雲覺得這行為有些好笑,充斥着荒謬感。
她将紙條握在手心裡,揉搓了下,慢悠悠往東徑假山走。
等她到時,肖亦安正安靜站在假山後頭,那些尚且泛綠的黑麥草在他腳邊倔強生長,配上頭頂白色的光讓他整個人都帶着生機。
“肖公子,好久不見。”沈淩雲笑語盈盈。
肖亦安轉頭,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沈将軍,你來了。”
這略帶尴尬的寒暄,讓沈淩雲想要發笑。她也真的笑了出來,“肖公子不知所謂何事?”
肖亦安端莊地站着,腰闆挺的筆直。
“此前原本想着勸說母親,同意我與沈将軍之事。沒成想這幾日是這樣的局面,如今母親剛蘇醒,若是去提此事,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隻是今日偶然聽嫡父提起,說是要以婚事為母親沖喜。母親竟也頗為贊同,此事已交于嫡父,由他決定。”
“嫡父此前便最為矚意那高将軍女兒與何鈞淮之女,但以今時之況,嫡父會定下那高将軍之女。”
肖亦安說這些的時候,面色都不帶變的。端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盡在掌握中的從容。
“所以肖公子是想?”沈淩雲聽他這一番話,沒弄懂他的訴求是什麼。
“抱歉,沈将軍。此前亦安誇下海口,說是能解決好,但亦安與嫡父關系實在是算不得親密。”
“亦安如今見不到母親,也無法違抗嫡父安排,怕是要違背此前所說。”
什麼意思?這是在委婉的拒絕她嗎?說這一長串,結果是在拒絕她!
這把沈淩雲整的有點懵,“肖公子已做好決定了?”
“沈将軍,亦安是有心但卻無力而為之。”
“不知沈将軍可否原諒亦安,怕是得您多費些力。”肖亦安語氣終于有些其他情緒,有點不好意思。
她好像也懂了他前面說那一長串的意思了,他這意思不是拒絕。他違背的是之前承諾他能說服肖台玉,但現在沒機會,所以希望沈淩雲能想辦法。
真夠委婉的,之前在同春樓明明挺直接的,現在居然說個事拐那麼多彎。
“我若是直接提親,全部家當肖府估計都看不上,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