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聽不懂空氣的意思,但聽出來沈淩雲語氣中的不悅,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沈淩雲立即走回房間,拉開存放家用銀子的櫃子。仔細數了下,這銀子銅錢加一起和三天前一模一樣。
神母宴後,由于各種各樣的事情,她沒在家裡吃過飯,一般都是在外頭或是府衙裡随便吃。她說剛才在廚房裡一看,怎麼那些東西和三天前的差不多。
沈墨呆呆站在門外,因為沈淩雲剛才有些冷硬的話語,而默默難過。
沈淩雲從暗格裡拿出方才寫的信,歎了口氣,朝沈墨走去。
“走吧,戴上帷帽,和我一起出去寄信。”
沈墨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後低着頭往房間裡走。沒多久就戴着帷帽走出來,跟在沈淩雲身後。
沈淩雲又歎了口氣,“這幾天你在家裡都吃了些什麼?哦,不對,不該這麼問。是我不在家用膳的時候,你都在吃什麼?”
她轉頭看了看沈墨,沈墨頭頂的藍光格外耀眼。對于沈淩雲的提問,她選擇閉口不談。
“之前不是說要好好吃飯,養好身體,好為我這麼好的上司奉獻嗎?現在在幹嘛,想要趁我不在,偷偷瘦死,好讓我愧疚嗎?”
沈墨還是低着頭跟着沈淩雲,一言不發。沈淩雲停下腳步,沈墨一頭撞到她後背。
“好了,現在不僅想要讓我愧疚死,還想撞死我的後背。”
她一邊說,一邊轉身。
“這兩天在家吃什麼了,能告訴我嗎?你這樣,我很擔心。”她低頭看向沈墨,語氣溫和。
兩人站在家門外的巷子,等了會沈墨終于開口。
“你很辛苦,喝水了。”嘶啞中帶着不安的嗓音,在沈淩雲耳邊響起。
沈淩雲腦子都要炸了,她手下的大将,這瘦弱的身闆,這兩天就喝水度日?她好不容易搜羅來的人才,兩天就隻喝水?
如果她接下來幾天都在外頭忙着調查中毒事件,某一天晚上回來,會不會看到她期望的未來魯班大師,已經一命嗚呼!
沈淩雲攬過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我雖然是你上司,但也算是朋友。以前那些事就忘了吧,向前看,好不好?”
“以後我每天回來都會檢查,要事再發現我不在你隻喝水,你就離開吧!”
沈淩雲直接恐吓。
沈墨果然吃這招,一聽要離開這話,便擡起頭,看沈淩雲的臉色。見她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立即道:“我會的。”
“行吧,我會考察的。你現在的承諾我不能立刻相信,因為你有前科。”說着松開手,往前走。
“跟上,送完信就去吃飯。”
處理好信後,沈淩雲帶着沈墨來到酒樓,點了簡單的粥和些清淡的小菜。
“吃吧,吃完再回去。”
她就在一旁監督沈墨,等她把飯吃完。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暗下去,月光撒在院門前的小巷,牆角的雜草的影子輕輕晃動。兩個人走在這條道上,像是被選中的使者,踏上了充滿聖光的等天小道。
一路無話,沈墨依舊低頭默默跟在她身後。等走到各自房前時,沈淩雲突然開口。
“我們是朋友,是至交,以後把這當家。不是你以前那個家,是新的家,不一樣的家。你每天都在幹活,也很辛苦。”
盯着沈墨說完,“去歇息吧。”
沈淩雲懷疑,她以前跟沈墨說把這當家,讓沈墨誤解了。她以前那個家就是自我犧牲,自我獻祭,還得遭到毒打。沈墨有時候聽不懂話,是她之前沒說清楚。
兩人都在等對方進房門,僵持了會,沈淩雲上前抱了抱沈墨。
“我進去了,你也去睡。”說完松手,走進自己的房裡。
躺在床上努力放松心神。沈墨的異瞳讓她出門總是要帶帷帽,以至于她總是畏懼一個人出這院子。營州城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巷子外頭那賣菜的地方。
她得想個辦法。
也許是思慮過多,沈淩雲幾乎很晚才入水。醒來時已經接近午時,沈墨午餐都準備好了。
正用着餐,大門就被敲響。又是這熟悉的感覺,沈淩雲上前将門打開。
“沈将軍,大将軍醒了!肖大人叫你去,說是又要事。”
又是這熟悉的說辭,沈淩雲隻能告别這美味的午餐,趕往肖府。
穿過熟悉的路與院門,來到書房門外時,沈淩雲依舊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