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雲身體瑟縮,“你,你什麼意思?你如此無禮,高将軍是否知曉?”她這樣子,顯得十分軟弱可欺,讓這副将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
“我隻是秉公執事,别廢話,高小姐幹了什麼事?”
沈淩雲将高兆興對薛璐做的事都講了出來,還添油加醋一番,讓高兆興強搶民女的惡霸形象更立體。
對面的副将一聽這荒唐事,臉色有些僵硬,但也放松了些。她可能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是能夠擺平的。
“你将此事告知我們将軍,是想要得到什麼好處?你想要什麼?”
“高将軍半生戎馬,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雌,在下很是敬佩她。我如今受此奇恥大辱,無論如何都無法解氣。但念在那高兆興乃将軍獨女,便隻需嚴懲一番。”
“隻願高将軍往後約束其女,莫要再讓其毒害女子。且聽聞高兆興要與肖府公子結親,她這樣的人,怎可配那樣的男子。”
“肖公子有權知曉這一切,高将軍應與其說明。”沈淩雲一通正義凜然的發言,讓這副将臉都綠了。
接着又下一劑猛藥,“若是不允,在下就将此事在城中散播,到時高将軍一世英名是否保得住,便不是我能考慮的了。”
沈淩雲這帶着威脅的話,成功讓對面變了臉色。
“你有什麼本事能散播消息?”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本家在永州一帶可是響當當的大家族。我饒過那高兆興,已經是給高将軍面子,隻需嚴懲一番,将婚事取消,安分幾年便可。這要求并不過分!”
沈淩雲覺得這要求簡直是活菩薩,她如果是薛璐,肯定饒不了高兆興。
她說完就等着對面的回答,這時她身上突然寒毛直立。氣氛有些不對勁,她察覺出了殺氣。
對面那副将擡起手,笑着說了句,“動手!”
什麼情況?沈淩雲立即站起身,退到一旁。桌邊那兩個女人聽到命令,立即抽刀向沈淩雲襲來。
她左右閃躲,伸腿踹向其中一人的腹部,彎腰躲過另一個人的刀。雙方打的有來有回,這副将被沈淩雲的身手驚的站起身。
“你到底是誰?”
“門口的也上,别讓她活着離開!”但轉眼,就又下了道命令。
雙拳難敵八手,沈淩雲身上很快出現了幾道刀傷。當機立斷,她立刻從胸前取出藥粉,撒了出去。這藥粉就是那個能讓人渾身起疹子、潰爛的特殊武器。
藥粉飛揚,其他五個人紛紛按照經驗捂住口鼻。沈淩雲立即走到門前,一拉,門從外面鎖住了。用力踹了幾腳,門開了道縫,她立即鑽了出去。
“快更上,别讓她跑了。”身後傳來怒喝。沈淩雲頭也不回地往樓下沖,撞開前來阻擋的掌櫃,立即讓黑的地方跑。
“咻—”,沈淩雲感覺身後有東西襲來,她下意識側身,一道暗箭射中她的肩頭。跑進巷子前,她看到副将手中拿着箭弩。那四個女人也快跟上來,她隻能往巷子裡躲。
彎彎繞繞跑了不知多久,沈淩雲覺得這個地方很眼熟。前頭應該就是那個張大夫的醫館,現在後頭窮追不舍,她不能回家不然會暴露身份。她可以張大夫的醫館,暫時躲一躲。
但這有些過于冒險,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的念頭上,這太危險。她身上也沒有利器,不能威脅對方,這就更不保險了。
想着她立即往河邊那座橋的方向跑去,周圍黑黢黢的,那四個人還在窮追不舍。
沈淩雲趁着那幾人拐彎,處于視線盲區,立刻從橋上跳下去。沒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抓住橋下面的一根木頭,雙腳都泡在水裡。
急湍的河流沖擊着她的雙腳,她以手為支點,輕微的搖晃。身上的刀傷裂開,傳來刺痛感。被暗箭擊中的肩頭一直流着血,讓她有幾分眩暈。
沈淩雲有些擔心,血腥味會被那幾個人聞到。是她大意了,以為就算談不下去,對方也許會為難她,但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
她忽略了現在的情況,肖台玉半死不活,營州各方勢力人心浮動。她突然冒出來說有人家女兒的“把柄”,一看就容易被懷疑有陰謀。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橋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木屑泥土掉落在沈淩雲臉上,迷了眼睛。
“人呢?怎麼不見了?”
“沒準是往那邊跑了,那娘們就愛往黑的地方跑。”
“追上去,别讓她逃了,不然不好交代。”
“走!”
腳步聲漸行漸遠,沈淩雲等了幾分鐘,沒有折返的動靜。她雙手抓住橋梁,一個打挺,就利落地爬了上去。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身後響起了一道聲音。
“追你的人還沒走遠!”